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即刻传令,大军休整三日,拔营回师许都。令刘备所部为前军,其家眷随中军同行。没有我的手令,刘关张三人,不得擅离军营,更不得接近关押吕布之处!”
“主公英明!”郭嘉与荀攸齐声应道。这一手,既监控了刘备,也隔绝了吕布与外界,尤其是与刘备势力接触的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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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下邳城临时分配给刘备的府邸中,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张飞烦躁地在厅中来回踱步,如同困笼的猛兽,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杯盏乱跳:“可恨!大哥,那三姓家奴信口雌黄,曹孟德竟也疑心我等!如今还要我等如同囚犯般随他去许都,这口气,俺老张如何咽得下!”
关羽静坐一旁,手抚长髯,丹凤眼微闭,但紧锁的眉头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沉声道:“三弟,稍安勿躁。曹操多疑,吕布此言正中其下怀。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冲动只会招致杀身之祸。”
刘备坐在主位,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比万年寒冰更冷。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二弟、三弟,曹公既已生疑,许都之行,势在必行。此行虽险,却未必不是机遇。”
他看向两位义弟:“许都乃天子脚下,权贵云集。我等正好借此机会,韬光养晦,静观其变。至于吕布……”
语气骤然转寒,:“此獠今日一言,几乎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必须死!但此事,绝不能由我等动手。”
关羽猛然睁眼:“大哥的意思是?”
刘备目光幽深:“曹操暂不杀他,无非是想榨取其剩余价值,或是观察其变。但曹操麾下,欲杀吕布者,大有人在。而且,吕布今日能反咬我一口,他日未必不会反咬曹操一口。我们只需……耐心等待,或许,还可以暗中‘帮’那些人一把。”
他不再多说,但关张二人已然明了。吕布,已经从一个即将被处死的失败者,变成了一个必须被清除的、知晓“太多”的危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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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囚牢中,吕布靠坐在冰冷的墙角。
他并不知道曹操与刘备的具体谋划,但他能猜到。他此刻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如何利用这暂时的安全期,撬动更大的生机。
“曹操多疑,但亦惜才,尤其喜欢驾驭猛将。刘备伪善,但此刻最想我死……”
吕布喃喃自语,混乱的记忆碎片还在不断整合,试图从历史的脉络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线生机。
“光靠一个‘衣带诏’的秘密,只能暂时保命,不足以让曹操真正重用我……我必须展现出更大的价值……”
他的目光,穿透牢房的栅栏,仿佛看到了北方的烽烟。
“袁绍……官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