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法庭安静。
张维嘴唇动了动,没立刻回应。
法官翻看补充材料,终于开口:“关于胎毛DNA证据的采信问题,合议庭认为,控方已提供充分技术佐证,形成完整责任链条。辩护方所提程序瑕疵,不足以构成证据排除理由。该证据予以采信。”
旁听席有人松了口气。
张维站起身,语气依旧平稳:“法官,我尊重裁决。但我仍要指出,警方正在用技术细节淹没程序本质。他们用图表、日志、证书堆砌出一种‘科学不可撼动’的假象,却回避了一个根本问题——他们太急于定罪,以至于把程序当成了装饰品。”
郑宇轩看着他,没说话。
“你们说封条没动,日志完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的漏洞不在技术,而在人心?一个一心只想破案的警察,会不会在某个环节,悄悄跨过那条线?”
他转向旁听席:“陈先生,您女儿受苦了,我们都同情。但同情不能成为降低标准的理由。如果今天因为一个‘感人’的结局,就放过程序上的裂缝,那明天,就会有无辜的人站在这个被告席上。”
郑宇轩终于开口:“你说人心会越界,那我问你——孙强第一次开口,就精准提到陈某的名字,一个十年前死亡的中间人,连公开卷宗都没写全。你是怎么让他知道的?”
张维眼神微动。
“申请调取看守所会见记录。”郑宇轩盯着他,“你和孙强见了三次,每次四十分钟。第一次见面后,他突然主动陈述。第二次,他开始引用卷宗细节。第三次,他学会了用‘运输费’‘不知情’这类话术。这不是自发供述,是培训。”
他往前一步:“你说程序正义,那你敢不敢公开那三次会见的监控?敢不敢让所有人看看,你是怎么教他说话的?”
张维没答。
法官宣布休庭十五分钟。
郑宇轩走下证人席,手伸进衣袋,摸到那支钢笔。他没拿出来,只是隔着布料摩挲了一下。赵亮递来一瓶水,他拧开喝了一口,目光仍停在张维身上。
林悦从后方走近:“他不会交会见记录。”
“我知道。”郑宇轩低声说,“但他今天输了。”
“怎么?”
“他想用程序当盾牌,可我们用程序把他钉在了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