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夏昭斓的手,朝前走了两步。
“姐姐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你。”
“可是来瞧瞧新出的花样?我正与昭斓说,姐姐你眼光最好,定能为我挑一件最合心意的。”
她说着,便要上前去拉温弈舒的手,姿态亲昵,仿佛她们真是情深义重的姐妹。
温弈舒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下,猛地甩开。
“别碰我!”
“谁是你姐姐!
温弈墨,少在这里与我攀扯!”
她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温弈墨踉跄了一下,柔弱地退后半步,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姐姐……”
她又唤了一声,声音颤抖。
她再次伸出手,似要拉住温弈舒的衣袖,求一个原谅。
她算准了温弈舒会躲。
果不其然,温弈舒如避蛇蝎般再次退开。
温弈墨要的,是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再次被嫌弃的姿态。
“姐姐,你莫要生气。”
她俯身,亲自捡起了地上的软尺,递还给战战兢兢的绣娘。
然后,她转过身,望向满堂宾客。
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织云坊。
“抱歉了各位,我与公主在此,扰了各位姐妹的兴致,实在过意不去。”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不如这样,今日在场的所有姐妹,都由我来为大家添置一件新衣,就当是……我与公主,赔罪了。”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温弈舒更是气得脸色白。
“温弈墨,你疯了!
你拿什么……”
话说到一半,她猛然顿住。
只见温弈墨含笑望着她,将话头轻轻递了过来。
“我自然是拿不出的。”
“这点心意,与公主的恩泽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
“想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姐姐你,才有如此胸襟与气度,能将这恩典,赐予大家了。”
温弈墨后退一步,朝着温弈舒,盈盈一拜。
“弈墨,代在场的姐妹们,谢公主恩典。”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温弈舒的脸上。
温弈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是捧杀!
温弈墨这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她看着温弈墨那张带笑的脸,恨不得撕碎了它。
可她能说什么?
说不?
若说不,便是承认自己不如一个落魄郡主大方,刻薄寡恩。
那她文熙公主,便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笑话。
若说是,这焦凰阁的衣裳,一件便价值不菲,这么多人……
她死死地瞪着温弈墨,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温弈墨却只是浅浅地笑着,目光纯澈,仿佛真的只是在为她着想。
夏昭斓在一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高!
墨墨这招,实在是高!
半晌,温弈舒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啊。”
“本宫,请了。”
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心头的恨意,如毒藤般疯狂滋生。
而另一边,定远王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安谈砚看着眼前垂而立的侍女,眉头紧皱。
“你叫暖雨?”
“是,小王爷。”
“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京中这么多事?”
他声音不重,却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暖雨的身子微微一颤,眼圈立刻就红了。
“回小王爷,奴婢家在西北。”
“家乡大旱,家中亲人都……都没了。”
“奴婢听闻京中有远亲,便一路逃难至此。”
“谁知……谁知亲戚也染了重病,撒手去了。”
“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