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地翻看着笔记,期待着课程开始。
还有一些同学,在教室里实在站不下了,就站在了外面的过道里。
曹乐坐在后排,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见过哪位年轻教师的课能吸引如此多的学界泰斗前来旁听,更没见过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们为了一堂课如此谦逊而热切。
他们站在教室两侧,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洋溢着求知若渴的光彩,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
太阳渐渐从东边的山头爬了上来,周硕依旧掐着点,在上课前几分钟来到教室。
他一到教室里,就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他上节课见过的许多学生惴惴不安的坐在前面,后排坐着一些陌生的面孔,几个白苍苍的老教授则兴致勃勃的站在旁边。
教室外的过道里面,还站着许多学生,时不时向教室里张望。
周硕见到这样的场面,都懵了一下。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周硕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几位老先生都是是学术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着作等身,德高望重,此刻却甘愿屈尊站立,把座位让给这些年轻的学子。
他们虽然已经白苍苍,却仍保持着对学术最纯粹的赤诚与热爱,宁愿自己辛苦站立,也要确保学生们能安心听讲。
这样的求知精神!
这样的高风亮节!
这样的师长风范!
试问如今的学术界,还有几位学者能有这样纯粹的风骨与胸襟?
周硕快步上前,朝几位老先生深深作了一揖:“张老、李所长、王教授,几位先生这样站着,真是折煞学生了。”
张老朗声笑道:“周教授不必客气。
学问之道,达者为先。
我们这些老骨头站一会儿也不妨事。”
“这怎么使得?”
周硕语气诚恳,“诸位先生能来指点,已经是学生的荣幸,哪里还有让师长站着的道理?”
他环视这间拥挤的教室,目光扫过那些惴惴不安坐在前排的本科生,又看了看挤在过道里的旁听生,当即有了决断。
“这样吧!”
周硕提高声音,让全班都能听见,“今天来旁听的同学太多,这间教室确实显得局促了些。”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离上课还有几分钟,隔壁阶梯教室正空着,完全足够容纳这许多人。
大家如果不介意,我们就换到那里去上课,如何?”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选课的本科生们明显松了口气,旁听的学生们也面露喜色。
周硕办事利落,当即吩咐班长去取钥匙,自己则组织众人有序转移。
不过盏茶功夫,所有人都在宽敞的阶梯教室安顿妥当。
选课的学生坐在中间区域,旁听生分坐四周,几位老教授被周硕特意请到第一排就坐。
待众人坐定,周硕站在讲台前,环视座无虚席的教室,含笑道:“看来从今往后,这门课都要换到这间教室里上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会意的轻笑。
他转向几位老先生,“方才让诸位先生久站,是学生考虑不周。”
张老摆手笑道:“周教授不必挂怀。
你上回讲的校勘四法,我们几个老家伙琢磨了好几日,确实精妙非常。
今日特来再听高论。”
“先生过奖了。”
周硕谦逊道,“不过是整理古籍时的一些心得,还要请诸位先生指正。”
他很快转入正题:“上回我们讲了校勘四法的纲要,今天,我们就以《古文尚书》中《大禹谟》篇的一段文字为例,进行一番实操演练,以便于大家更好的理解和掌握这校勘四法。”
周硕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曰若稽古,大禹曰文命,敷于四海,祗承于帝”
一行字。
又在下方列出三个版本的异文:
甲本作“文命”
,乙本作“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