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几位大臣。
“吾儿悟性高也。”
鎏金屏风后转出明黄身影,惊得满室学子慌忙起身,顾嘉宜的绢本掉在地上,露出里头描了一半的弓箭图样。
宋帝踩着那页绢本走到顾裴案前,指尖在《孟子》上点了点:“朕竟不知,九子对农事也这般精通。”
“儿臣惶恐。”
顾裴垂时,瞥见宋帝腰间新换的蟠龙玉佩,正是去岁南疆进贡的血玉,原该在太子生辰时赐下的。
宋帝忽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这个动作太重,震得案上竹简哗啦作响,也震落顾嘉宜藏在袖中的鎏金箭矢。
“陛下!”
吴太傅慌忙去挡。
“无妨。
“宋帝笑着踩过那支小箭,“三娘活泼些也好。”
临走时却又回头:“裴儿方才说的蜂蝶,倒让朕想起御花园新进的墨色牡丹。”
直到明黄衣角消失在回廊,顾裴才松开攥得白的指节,竹简上“寡助之至,亲戚畔之”
八字,早被冷汗浸得模糊。
昭和宫内
顾裴被赞赏的消息传来时,何贵妃正对镜卸簪,金镶玉的步摇在妆台上轻叩三声,她染着蔻丹的指尖却纹丝未颤,直到更漏指向子时,殿中才突然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云竹是寅时回来的。
程念倚在廊下数星子,听见脚步声抬头时,月光正照见云竹半边染血的衣领,她瞳孔骤缩,转身便往偏殿跑,那里藏着张昭容生前藏在匣中的金疮药。
“别点灯。
“云竹靠在门框上喘气,血珠顺着下颌滴在交领上,“惊动了守夜的“
程念已经拧开了青瓷药罐,药粉洒在伤口上时,云竹的呼吸声明显重了几分,却硬是没哼一声。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见地上几片带血的碎瓷,正是贵妃最爱的那个越窑秘色盏。
“姐姐今日的胭脂,倒是别致。
“程念指尖沾了药膏,轻轻点在云竹伤口,声音带着笑,眼底却凝着霜,“贵妃娘娘的赏赐?“
云竹突然攥住她的手腕,两人影子投在窗纸上,像极了一对亲昵交谈的姐妹。
“九殿下近日的膳食“云竹在她掌心划了三个字,又猛地抬高声音,“这茉莉膏果然清香!
“
程念会意,笑着应和两句,转身时袖中已多了张字条,正是方才云竹借着动作塞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