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新贵可真是会装,装吧,装吧,倒要瞧瞧,能装多久...
皇帝赏了软饭,不赶紧叩谢不说,还硬要摆出一副站着吃的姿态。
呵呵...这怕便是软饭硬吃的最高境界吧!
如此想着,宓召嘴角不禁绽出一丝冷笑,她是真想听听,这位接下来究竟会说些什么话儿。
不过,显然,韩玄晖接下来的话,着实出乎宓召的意料了。
不仅出乎了宓召的意料,还令宓召悄然折服与了他那个人。
“臣谢陛下,可臣觉着自己尚且年轻,正是能帮着陛下分忧之时,
臣肩上政事繁重,且如今身体又成了个半残,
既然陛下决意将您的明珠赐予臣,臣便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
韩玄晖朝宓召瞧了一眼,又转眼去瞧皇帝,“臣现如今这副身子,是行不得房事的了,
如若陛下将公主赐予臣,只会令公主余生在冷寂之中度过,
公主身份圣洁高贵,身负皇室尊荣与威严,
若纡尊降贵许身与臣这么一个人,那是会被大梁子民和各国使者嘲笑的。”
“且,届时,他们嘲笑的根本,必不会是公主,而是陛下您。”
话罢,韩玄晖收回眸光,“公主姻亲关乎国事,陛下还是慎重为好,陛下体恤臣的这份心意臣已深领,
臣是陛下的臣子,无论何时,都会竭尽全力地效忠于陛下您,望您收回成命,为公主殿下好好择一驸马。”
宓召本以为,方才韩玄晖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戾姿态是为软饭硬吃做铺垫。
却不想,这人是真情实意的拒了皇帝的这桩赐婚...
他不仅拒了,理由还寻的很是得当。
这个男人将他自个儿的脸面踩在脚下,不惜揪出他自个儿的痛楚来说服皇帝收回成命。
于家于国他一下子都顾及到了,既不是硬生生砸了皇帝的脸面,却又令皇帝无法拒绝。
他未贪恋这份即将到手的尊荣,却是细心的顾及到了她后半生的冷寂...
拒绝之后又对皇帝言明了他的尽忠之心。
一时,宓召看向韩玄晖的眸色再无方才的锐利和戏谑之色,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果然,这位年轻的抚台,正如德妃娘娘所夸耀的那般,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他虽年轻,任抚台才不过三年,说话做事的派头却似已在官场行走几十年的老人。
这是宓召平素接触过的那些个官家子弟身上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