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泣与请求没有作用,克莱娜被捆上手术床。灰色床架,白色被褥,黑色束缚带。黑色天花板投下惨白冷光,身侧是穿生化防护服的人。
他手中注射器冷光森森,里面是按她体重精确计算的麻药。麻醉药让克莱娜昏睡过去。对方在消过毒的实验室里,将她开膛破肚打开胃脏。
相对来说,克莱娜遇到的逆境并不严苛。但这不重要,苦难不是用于对比之物。
克莱娜苏醒时已经在实验室外面了。她被扔在那天晚上,和哥哥走失的地方附近,能隔着街区看见联合军福利院。这两天轰炸停了一阵,所以这条路上有不少人。
但她总觉得头晕、肚子疼、背后也疼。胃里有什么东西坠坠的,背后还多了个装置。克莱娜伸手到背后摸了摸,是个不明所以的方形装置,仅一指宽。
没空思考这些地,她活动了下身子,决定继续向联合军基地出发。福利院是联合军组织的一部分,到那里就有吃的了,或许还能打听到参军渠道。
于是克莱娜站起身,顶着强烈的头晕向福利院走去。刚走五十米,背后装置滴滴作响。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人肉炸弹,丽绮丝的六种小发明之一。
将雷管连同引爆装置放入儿童胃袋,讯号装置钉进背里。装置发出的讯号由卫星系统接收,就像导航那样实时追踪设备位置。而它被钉在身上取不下来。
所以丽绮丝能看见人肉炸弹的位置。这样当他们接近人群密集处时,就会“轰——”。
滴滴声在身后响起,克莱娜露出恐惧的表情。他们不在乎。不在乎麻药量、失血量和别的什么,如果她不能在人堆里爆炸,就在路边爆炸好了。孩童在叛军眼里就只是个示威的棋子。
她不敢再动了,但辛格不知何时赶过来,从后方一把抓住她。
“你需要帮助!”辛格认得这个声音,他也是独自来基地报到的,路上遇到过人肉炸弹。那次他没机会,这次不行。他不允许同龄人就这样死在面前。
克莱娜很想逃跑,但几个大人从身后赶来,将她放在担架上。联合军对这个声音也很熟悉,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两分钟后,救护车将克莱娜转运进联合军基地。它的每处基地都配备军医院。
肺炎、重感冒、失血过多导致晕眩、低血糖和严重营养不良。持续三个月的流浪让她的身体千疮百孔,而更严重的,是 x 光片下,那根把胃袋撑变形的雷管。
手法暴躁地,军医开膛破肚取出雷管,把它朝窗子砸去。助手机灵地开了窗。
“去他妈的丽绮丝。”他说。
流浪时察言观色的日子,让克莱娜学会了考察他人品行。克莱娜的认同不是基于对方财力或家世,而是一言一行与待人接物。所以只要被她认可,她便不会背离。
辛格被她认可了,破城锤也是。遇见神器组是后来的事,还没来得及交心。
每个人都说她不能参军——太虚弱、太无依无靠、受的折磨太多。但克莱娜做到了,并不靠体能,而是勤快。
从洗衣做饭开始,她把身边每个人都照顾好,并从他们那儿学习自己能做的事:药品储存、外伤处理、射击。
恰恰是因为她年龄小又想帮上忙,才跑去做这些杂活。虽然生活在福利院,却抓住一切机会读书学习,锻炼身体。她的身体日渐强壮,性格也越发稳定。
这支军队最终认同了她的努力,十八岁后她终于成了勤务兵,得以配备机甲。她的机甲是狙击者号,量产型。机身淡红而轻巧,适合执行潜伏与暗杀任务。
接过军服那天,辛格给了她一件礼物,那是斯坦格森的军功章。
“你现在有能力保管它了。”他说。
那大概是某个雪天的景色。
粥罐头在金属架上吱吱作响,吸收热量溶解油脂,加热汤水。金属架里边有加热剂,比罐头小的金属架只会加热底部,不会把铁皮罐头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