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杜衡等人皆是精神一振,杜若忙开口道:“主子这是要引蛇出洞?”
贾赦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笑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们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天塌了,自有爷给你们撑着!”
得了贾赦这句话,杜衡等人眼中皆是闪过一抹炽热。
杜衡更是率先单膝跪地,沉声道:“主子放心,属下等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见状,贾赦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待此间事了后,你们便去贾瑚那边吧。”
“主子……”杜衡猛地抬起头,沉声道,“主子,不是属下等人不愿效忠大爷,实在是属下等人打小就跟在您身边……”
贾赦抬手打断杜衡的话,沉声道:“你们也都跟了大半辈子,也都该为子孙后代考虑考虑了。不说封侯拜相,至少也混个官身不是。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瑚儿与我这个半残的老头子不同,他的未来有着无限可能。”
说到这里,贾赦停顿了一下,自嘲一声道:“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有你们这些看着瑚儿长大的旧人护着他,我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也能安心了。”
杜衡眼眶微微泛红,哽咽道:“主子,您身子骨硬朗着呢,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您让我们听候大爷的差遣,我们……我们听您的就是了。”
贾赦见状,重重拍了拍杜衡的肩膀,笑道:“瞧瞧你们这熊样,我不过是提前做些安排罢了。行了,一个个的都别在这里碍眼了。”
杜衡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笑道:“主子这赶人的架势,倒像是怕我们赖着不走抢您宵夜似的。”
贾赦笑骂一声:“就你嘴贫!赶紧带着人去干正事,别在这跟我耍贫了。”
杜衡闻言,忙应了一声,对杜若使了个眼色后便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待到众人都离开后,贾赦看着一旁神游天际的杜若,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得了,你也别在这里干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杜若回过神来,忙跪下请罪:“奴才该死,请老爷责罚!”
“行了,都下去吧。”贾赦见状,随意摆了摆手,示意杜若下去。
杜若却并未即刻起身,而是微微抬首,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与执拗:“老爷,奴才斗胆,有一事相求。”
贾赦眉头微挑,似是未曾料到杜若会在这时提出请求,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说来听听,你倒是个少有求人的主儿。”
杜若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老爷,奴才自幼便没有什么出息,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直守着老爷。所以……所以,老爷,您能不能不要赶奴才离开?”
贾赦听罢,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抹郑重:“不后悔?”
“不后悔!”
听闻杜若这番肺腑之言,贾赦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个死心眼。罢了,想跟着便跟着吧,左右也不缺你这一口饭吃。”
杜若闻言,忙重重磕了个头,方才缓缓退了出去。
再一次送走商行的人后,薛二忍不住哼起小曲来。这趟的东海之行,可以说是薛二自接触薛家产业以来最顺利的一次。
他心中暗自盘算,待回到金陵后,不仅要向兄长详细汇报这趟的丰硕成果,更要借此机会,在族中树立起自己的威望。
想到金陵城中,自己那痴肥愚笨的侄子,薛二眼底的得意仿佛是溢出来一般。
任凭兄长如何精明能干,只一条娶妻不贤,就已经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薛二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那笑里藏着对取代兄长掌控薛家的笃定。
商人最是重利,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可交易的筹码。
自己那位好大嫂,不过是个目光短浅、只知在后宅争风吃醋的妇人,平日里除了撺掇着侄子胡闹,搬空薛家填补娘家外,就是给兄长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