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珠提及宁国府的爵位,贾敬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珍儿之所以能够承袭宁国府的爵位,是因为我这个做老子主动放弃。
可这不代表,祖宗留下的规矩就能随意打破,荣国府的爵位,断没有越过儿子传给孙子的道理!”
贾珠神色未动,唯独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大老爷所言极是,祖宗规矩不可轻易违逆。
但事在人为,侄儿只要谋划得当,未尝不能越过这所谓的礼法、规矩,承袭荣国府的爵位!”
看到贾珠眼底的野心,贾敬不由心头一凛,沉声道:“你也知如今的国公府是内外交困,外有朝廷新政冲击,勋贵特权渐消,内有族中人心不齐,产业衰败。
你这野心,是要在这风雨飘摇中把国公府拖入更深的泥沼,还是真有通天之能扭转乾坤?
贾珠,你不是贾瑚,你老子也不是贾赦,你没有贾瑚那般的才智,你老子也没有贾赦那般的人脉!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荣国府,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按照你祖父的规划走下去!”
贾珠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与倔强:“大老爷未免太小看侄儿了。贾瑚虽聪慧,可如今时局不同,侄儿自有应对之策。
朝廷新政冲击勋贵特权,这看似危机,实则也是机遇。若能借此机会,为家族谋得新的出路,何愁不能重振荣国府?”
贾敬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警觉与不满:“机遇?说得倒是轻巧。你可知这新政之下,多少勋贵家族折戟沉沙?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能在这汹涌浪潮中站稳脚跟?况且,族中人心不齐,产业衰败,这些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谈。”
贾珠双手抱胸,神情自若:“族中人心不齐,不过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
侄儿若能承袭爵位,定当重新制定规则,让族人各得其所,自然能凝聚人心。
至于产业衰败,侄儿已有了初步的打算。如今市面上新兴的产业不少,我们何不投入其中,分一杯羹?”
贾敬冷笑一声:“新兴产业?你是指那些西洋人吧!
贾珠,你可知其中风险有多大?
不说我们这些勋贵子弟,向来不谙商道,贸然进入,只怕会血本无归。
只一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就不可能让你同那些西洋人掺和到一起!”
贾珠神色从容,目光坚定地迎上贾敬的冷笑,不紧不慢道:“大老爷此言差矣。新兴产业虽由西洋人主导,但其中商机无限,绝非不可涉足。
至于风险,世间哪有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我们谨慎谋划,逐步渗透,未必不能在其中站稳脚跟。
至于您所担忧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事……”
贾珠停顿了一下,冷声道:“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更何况是咱们国公府?”
贾敬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你这般狂妄自大,真以为国公府的底蕴能保你万无一失?
那些西洋商人,能够漂洋过海来到大盛,其手段与心性,岂是你能轻易应对的?
今日,我只当没听到你的话,若你仍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这个做伯父的无情了!”
贾敬说完,再次看了一眼贾代善的灵柩,转身就往灵堂外走去。
看着贾敬决绝离去的背影,贾珠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又很快掩了下去。
他望着贾敬的背影,扬声喊道:“侄儿恭送大老爷!”
贾敬闻言,脚步只是短暂一顿,旋即又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贾珠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目光深邃而复杂。待贾敬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缓缓转过身,重新跪在下贾代善的灵柩前面。
时光如脱缰野马,匆匆飞驰而过,转瞬便到了荣宁二府出殡的黯淡日子。遥忆往昔,老国公出殡之时,那场面何其恢宏壮阔!
彼时,哭声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自街头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