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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去查那船队这些的账目,每一笔银钱的去向都清清楚楚,臣从未生过半分逾越的念头啊!”
仁康帝微微挑眉,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直直地刺向贾赦,冷冷开口道:“是吗?那朕问你,水晖同贾瑚到底去了何处?这二人无故离京,莫不是与你那船队之事有所关联,亦或是你暗中指使贾瑚,故意让他引诱水晖?”
听到“引诱”二字,贾赦立刻就明白了仁康帝的意思。他深深看了仁康帝一眼,轻声道:“陛下,狸奴是您看着出生,又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您是知道的,那孩子最是端方守礼。
在他心中,世子殿下是挚友、兄长一般的存在。他……又怎会做出引诱挚友、兄长的事情出来?
陛下,狸奴不是贾敬,臣也不是一等神威将军。所以,您担心的事情绝不可能在世子同狸奴身上出现!
他们二人之所以会偷偷离京,皆是因为当年二人一同游学时,曾混入臣的船队之中出了一趟海。
自那之后,他们便时常聚在一起,谈论一些臣听不懂的事情。
那些话语里,满是奇异的词汇,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什么新奇的航海路线、未曾听闻过的海外奇物,还有那神秘国度的风土人情,每次听闻,都让臣觉得既陌生又新奇。
但,臣以项上人头作保,世子同狸奴绝无半分谋逆不轨之心呐!
陛下,狸奴自幼在宫中长大,深受陛下教诲,那忠君爱国的道理早已刻入他的骨髓之中。
世子亦是如此,他身为皇室血脉,自是知晓自己的责任与担当。
他与狸奴情谊深厚,不过是两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少年,怀揣着探索未知的梦想罢了。
他们之所以偷偷离京,不过是少年人心中对远方的憧憬,对新鲜事物的渴望,绝无任何危害朝廷、算计陛下之意。
陛下,臣对陛下、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求陛下莫要听信那等无端猜忌,还世子和狸奴一个清白,也还臣一个安心呐!”
说罢,贾赦再次重重地磕头,额头上的伤口鲜血直流,在青砖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那殷红的血迹,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黑暗中的罂粟,带着几分凄美与悲壮。贾赦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仁康帝见状,久久不曾言语。他静静地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深邃而复杂,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是被眼前的场景触动了一丝恻隐之心。那威严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贾赦即将昏迷之际,只听到仁康帝长叹一声:“唉~儿孙都是债呐!”那叹息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感慨,仿佛包含了世间所有的沧桑与疲惫。
“贾赦,你先下去收拾一下,一切待雍王过来后再说吧。”仁康帝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