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两年确实在这儿干活,人长得俊,手脚还麻利,我们都乐意跟她搭班。不过……”
“不过什么?”杨艺菲急忙追问,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会来这里当服务员?”
服务员挠了挠头,眼神里带着惋惜:
“红姐去年冬天就走了,说是回乡下了。但她这人怪得很,每次值完晚班,都要坐在角落那个靠窗的位置,对着窗户发呆,有时候还会偷偷哭。有一次我撞见她抱着双破舞鞋,哭得肩膀都抖,问她咋了,她就摇摇头,啥也不说。”
杨艺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角落的餐桌旁坐着一对情侣,正头挨着头分享一碗麻婆豆腐,笑得甜甜蜜蜜。可她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杨红的身影——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扎得紧紧的头发,脸上沾着油烟,手里攥着双被剪破的舞鞋,对着漆黑的窗户默默掉眼泪。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快步走到那扇窗前。玻璃上的水汽还没擦净,指尖碰上去时,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当年冬天冻得发紫的手。
原来她以为的“改写命运”,不过是一场自我安慰的幻觉,杨红还是没能逃过被现实磋磨的结局。
“你是来找杨红的吧?”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艺菲回头,看见个穿厨师服的中年男人,围裙上沾着油渍,手里还拿着块擦锅的抹布。
“您认识她?”杨艺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上前。
男人叹了口气,把她拉到后厨门口——这里相对安静,只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当声。“我是这儿的厨师长,姓周。红姐当年在这儿打工,常帮我收拾后厨,这孩子命太苦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杨艺菲声音哽咽,“她考上了舞蹈学院,为什么会退学来当服务员?”
周师傅拉过张小板凳,自己靠在门框上,慢慢说起往事:
“杨红刚来的时候,天再热都穿长袖,我还纳闷呢,直到有次她端菜摔了跤,袖子卷起来,我才看见她胳膊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膝盖上还有道没长好的疤。我问她咋弄的,她就说是跳舞受伤了。”
杨艺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发麻。她能想象出杨红当时的绝望——一个从农村来的姑娘,抱着满腔的梦想,却在学院里受委屈,连最爱的舞蹈都成了刺向自己的最锋利的武器。
“后来有次,红姐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就蹲在后厨哭。”
周师傅继续说,声音低了些,“我听见她跟电话里的人说‘吴导,我真的不能……’后面的话没听清,但从那之后,她就很少提舞蹈了,没过多久就递了辞职申请,说要回老家。走的那天,她还把那双破舞鞋埋在了店后面的梧桐树下,说‘再也不跳了’。”
“吴导?”杨艺菲猛地抬头,这个称呼像道闪电劈进脑海——她上辈子在娱乐圈打拼时,确实有个叫吴炎的导演,靠着潜规则捧人上位,后来因为丑闻塌房,没想到竟然是他毁了母亲的梦想!
后厨的蒸汽模糊了视线,杨艺菲仿佛看到年轻的杨红抱着被剪破的舞鞋,在深夜的街头无助地走着,寒风卷着落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