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岛,连黄昏都格外悠长,靛蓝色的天空透着点粉,像块被揉皱的绸缎。
吃过晚饭,两人沿着雷克雅未克的海岸线散步。海风带着海水的咸涩,吹得头发乱舞,远处的灯塔闪着微弱的光,像颗孤独的星。偶尔有戴着口罩的游客擦肩而过,彼此点头示意,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急,」米歇尔踢着脚边的鹅卵石,石子滚进海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开店的老板娘说,冬天太长,夏天就得慢慢过。」
唐·本杰明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他用掌心裹住:「我们也慢下来了,不是吗?」这几天,他没再看合同,没接工作电话,眼里只有冰川、峡湾和她的笑脸,像把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回到酒店时,管家正站在门口等他们,手里拿着个信封:「唐先生,这是您的飞机登记确认函,随时可以起飞。」
进了套房,米歇尔泡了两杯热可可,用的是冰岛的奶粉,上面浮着层厚厚的奶泡。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白夜:「明天去哪儿?还在冰岛待着吗?」
唐·本杰明抿了口热可可,甜腻的暖流涌进胃里:「你想去哪儿?」
「瑞士怎么样?」米歇尔眼睛一亮,「我听说圣莫里茨的夏天很美,有高山草甸和湖泊,而且离这里不远,飞过去只要三个小时。」她掏出手机,翻出圣莫里茨的照片——碧绿的湖泊像块翡翠,远处的雪山顶着白帽子,湖边的木屋像童话里的场景。
「好啊。」唐·本杰明笑着点头,「就去瑞士。」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艾娃的号码,「麻烦安排下明天去圣莫里茨的航线,上午十点起飞就行。」
挂了电话,米歇尔凑过来,热可可的香气混着她的发香扑面而来:「我还从没在夏天去过阿尔卑斯山,听说那里的野花七月开得正好。」
「那我们就去看野花。」唐·本杰明把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看完野花看湖泊,看完湖泊看雪山,什么都不用想,就跟着风景走。」
窗外的白夜依旧明亮,冰川的轮廓在夜色里泛着淡银,峡湾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像首温柔的催眠曲。米歇尔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明天要早起,得早点睡了。」
唐·本杰明抱着她站起来,走向卧室。羊毛被刚晒过,带着阳光和薰衣草的味道,盖在身上暖洋洋的。米歇尔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得像峡湾的潮水,唐·本杰明看着她的睡颜,在白夜的微光里,她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
他想起安德烈的电话,想起黑火集团的成立,想起汉堡港的合同——那些沉重的、复杂的、需要步步为营的事,此刻都被瑞士的高山草甸和圣莫里茨的湖泊挤到了脑后。或许旅行的意义,就是让你在某个瞬间明白,世界上有比谈判桌更广阔的风景,有比合同更重要的约定。
窗外的海鸟掠过夜空,翅膀带起的风与热可可的香气交织,像在为他们即将开启的瑞士之旅祝福。唐·本杰明闭上眼,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冰岛的慢时光即将落幕,但属于他们的旅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下一站,阿尔卑斯山的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