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了下来,千万盏琉璃宫灯渐次点亮,灿若星辰。
这么晚,乐颜应该不会再来了吧?也不知道表白怎么样了。以乔看着模糊灯光下的残雪,叹了口气。
离睡觉还有些时间,以乔忽然有了写字的兴趣。
写的依旧是纳兰容若的词,却因为无聊,不想太快写完,于是以乔就试着写繁体字。
悠悠的字从笔尖颤颤划落,正是那首《金缕曲》: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唯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祭。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写的什么?”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声音?以乔吓了一大跳,慌忙转过身来行礼,心里却很不厚道地骂,哪个混账奴才,连皇上来了也不通传一声?怕我吓不死啊?
“免礼。”祈景淡淡一笑,心情颇为愉悦的样子,拿起她写的东西细看起来。
什么情况?以乔“谦卑”地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真难看。”祈景评价道。
以乔讪笑了一下,“皇上说的是。”心里却骂:还真是不客气呢。
“你写的词?”祈景又问。
这个……以乔一脸黑线,吞吞吐吐答道,“回皇上,那个……臣妾才疏学浅,写不来这样的词,只不过觉得喜欢,一时兴起便默写而已。”
“哦?”祈景含义不明地发一个单音节。
以乔抬眼偷看他的表情,却只见一派和颜悦色,心里愈加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哪个高人写的,朕怎么没见过?”祈景继续悠悠问。
果然。
以乔装傻,“回皇上,臣妾不小心忘了。”难道还真说是一个叫纳兰性德字容若的大才子写的啊?那他接下来就该问纳兰性德是谁了吧?
“你倒是真能忘。”祈景笑着说了句,以乔也不知道糊弄过去没有。
祈景却将毛笔递过来,简单道一声,“继续。”
“呵呵,还是不用了吧?”以乔讪笑,奈何祈景一挑眉便十分没气节地接过来,“好好,我写。”
以乔摆开姿势准备写,而祈景就近在咫尺,以乔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轻飘飘地拂在自己额前的碎发上,于是心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颤歪歪地把一个“身世”写下去,祈景开了口,“接下来要写什么?”
“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