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停稳,后门便已迅速推开。
司机摇下车窗,一边朝三楼侧门开枪,一边疾声呼喊道:“砚哥,快上车!”
“走!”
赵国砚带着海新年,即刻冲向汽车,跑到路口时,先把海新年推了进去,随后自己才猫腰钻进车厢。
汽车发动,油门给得太急,车轮在雪地上空转了两圈儿,方才朝前疾行。
两人根本来不及回身,车门完全是凭借着惯性才关上的,就在车门关闭的一刹那,子弹呼啸而至,万幸只是打碎了尾灯。
“砰!砰!砰!”
秦家弟兄站在外跨楼梯上,又紧忙连开了几枪。
然而,江家的汽车火速转弯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南铁租界的群楼之间。
“操!”
赵国砚抡起拳头,猛砸在后车座儿上,十分罕见地爆了一句粗口。
闯虎坐在另一边,紧贴着车门,听见咒骂,蔫头耷脑,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丢人丢到家了!”
赵国砚咬牙切齿,怒火极盛,不由得略显失态。
他并未指责闯虎踩点不利。
这种时候,互相埋怨只会扰乱军心,除此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如今,眼见着众人平安无恙,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闯虎心怀忐忑,惴惴不安地嘟囔着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应该呀,我跟踪他的时候,从来没见过有人接应!”
“算了!”赵国砚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闯虎咽了口唾沫:“可是……等咱们回去以后,东家要是问下来,我也总得有个交代吧?”
“那你就往我身上推!”赵国砚回头望了望,见东洋巡警没有追上来,这才略略放宽了心,接着说,“我是炮头,手潮了,活儿没办利索,无论怎么算,都有我一份责任!”
“不行不行!”闯虎连忙摇头,“赵大哥,该是谁的错儿,就是谁的错儿,我不能让你替我背黑锅呀!”
海新年突然插话道:“会不会是秦怀猛早就猜到咱们今天要去绑票了?”
赵国砚面色铁青,闷声说:“他要是真能猜得这么准,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没把话说完,而是在脑海里把所有知情人迅速过了一遍,随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不可能!”
在江家,知道今晚动手绑票的人,简直屈指可数,落实到具体时间,就连西风都是在刚刚偶遇时才恰好得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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