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砚暗中试了试他的手劲儿。
锅底似的老茧,厚实的掌心,肩宽臂粗,一开一合,力道如同铁钳——眼前的袁大个儿,虽然憨了点,但足以担得起江家大宅的头道闸关。
赵国砚笑了笑,松开手,抱拳说:“袁大哥辛苦!”
袁新法大约也猜到了对方的用意,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后,接着便又走到大门外巡视起来。
最近几天,恰逢中秋佳节,江家往来送礼的客人不少,广源钱庄的苏家、冯记裁缝铺、贾家医馆、恒瑞药铺……
不少商号都派人过来走动,来人不仅对他客气,有时还会拍包烟,顺便带点小礼,东家允许他收下,小日子便过得愈发滋润起来。
袁新法别无报偿,既然沾光得了甜头,就只能加倍卖命工作。
赵国砚迈步进院,刚一露面,众人拜年立马拿他的行头开起了玩笑。
“哎呀卧槽!老赵,小半年不见,你整这一身人模狗样的干啥,给谁看呢?”
“这还用问,寒碜咱们呗!”
“哈哈哈,你们不懂,老赵明天得去跟列强谈判,跟洋人商量归还租界的最后期限!”
赵国砚笑骂了几句,目光扫过院内,转头却问:“南风,道哥呢?”
王正南说:“道哥去给各家上贡去了,西风跟着,晚点回来。”
“行,那我先去看看大嫂。”
“别去了,嫂子这两天睡不好,正在楼上歇着,等一会儿吧!”
赵国砚只好作罢。
刚要找个位置坐下来,赵正北忽然走过来,摇头晃脑地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什么毛病?”赵国砚皱了皱眉,环顾左右。
众人哄笑道:“北风最近念书,念魔怔了!”
赵国砚也跟着笑,旋即又问:“对了,我托人送过来的稻田蟹收到没有?”
“收到了!”赵正北拉过凳子坐下来说,“有一半儿命好,半道就死了;剩下一半儿苟延残喘的,正在锅里遭罪呢!”
众弟兄难得齐聚,当下便坐在一处,嘻嘻哈哈地闲话起来,彼此询问了几句各自的生意。
谈及此处,钟遇山顾盼自雄。
如今,和胜坊的生意蒸蒸日上,事少钱多,是江家最稳定的财路,他自己也跟着分得了不少红利。
赵国砚和刘雁声紧随其后,虽然繁忙,但保险业务不断扩大,未来可期。
几人之中,只有韩心远始终黑着脸,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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