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签通体黑亮,两头削尖,虽然很锋利,但仅凭这种暗器,隔着三层楼和一扇窗就想取人性命,那是痴心妄想。
而且,铁签钉在窗框的位置刚刚好,稍有些偏移,恐怕就要破窗闹出乱子。
再看那上头绑的字条,其用意如何,已是不言自明。
江连横混迹江湖二十余年,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避开众人耳目,并将暗青子用到这种程度的合字,放眼整个奉天城,他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念及于此,心头霎时一动,忙挑开纱帘,又朝楼下寻望片刻。
大街上熙熙攘攘,左顾右盼,唯独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少顷,江连横叹了口气,心里又有些恍惚了,随即侧身推开窗棂,将那枚铁签拔了下来。
直到这时候,他仍旧是将信将疑。
转回屋内,手捻铁签,将那张纸条展开一看,却见上头写着十六个蝇头小字:
“狡兔三窟,开门揖盗,危在出殡,事以密成。”
见信如晤,半句废话也没有,纸上的字迹更是分外眼熟。
江连横终于确信,七叔回来了,此时此刻,就在奉天。
“老瘪犊子……”
他低声咒骂两句,随后立马从椅子上窜起来,收起字条,披上大衣,又将茶几上的那摞文件夹在怀里,迈步冲出房门。
门外就有两个保镖,见他出来,急忙快步跟上。
江连横没有言语,径直下楼,走到街面上,其余保镖也赶忙蜂拥过来随行。
大家有点意外,纷纷询问:“东家,咋了?”
江连横也没解释什么,忙不迭走到街心,立定原地,东张西望,眼里竟有些茫然。
他不在意,众保镖却很紧张,左右看了看,忙说:“东家,现在情况不比以往,街上太危险了,您先回楼里去,有什么事儿您说,咱们给您去办。”
江连横一时语塞。
叔侄俩还是有默契的,一想到那纸条上写着“事以密成”的字样,江连横就只是摆了摆手,并未声张。
更何况,他手底下现在这帮弟兄,从来都没见过宫保南,甚至其中的绝大多数,压根就不知道他还有个七叔在世,想要找人,更是无从谈起,说得难听点,一个个都是睁眼瞎。
沉吟片刻,江连横才问:“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状况?”
众人一惊,都说没有,又怕自己疏忽大意,惹得东家怪罪下来,于是连忙提议:“要不,咱们再从家里调几个人过来?”
江连横叹息一声,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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