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便是这么个结法,守丧便是这么个守法,嫂嫂你若是愿意守,你便守,嫂嫂你若是不愿意,连你每日里穿著丧服,为太子哥哥继续守丧,朕都不答应。”
学完李崇的这番话,戴权继续说道,
“见陛下態度如此强硬,太子妃没法子,只好勉强答应了。”
贾元春听完温婉一笑,心说还是陛下有办法,若是陛下能让太子妃不守这个丧,那便皆大欢喜了。
接著,戴权在前引路,贾元春来至慈寧宫后园,抬目远望,果然瞧见园子里搭建了一座草庐。
来至草庐近前,戴权正准备让小太监上前通传,不料却被贾元春挥手制止。
只因她听到草庐里,有人正在与太子妃说话,是一个声音极为悦耳的女子。
“妙玉,我请陛下为你建的佛堂已经工,你这个槛外之人,不在佛堂里礼佛修行,为何要在我这个槛內人的草庐之中,如此的苦苦纠缠呢”
“我是槛外人不假,但你却未必是槛內人啊!你为太子守丧,立誓终生不饮酒,不食荤腥,顿顿以稀粥为食,不出门会见亲友,不听戏听曲儿,就连沐浴世不行,每日里只是以锦帕擦洗身子,
如此看来,你反而更像是一个出家苦修之人,倒显得我尘心未尽,尘缘未了,六根不净,不洁不空,不像是个出家人。
太子妃你在长安之时,我妙玉也在长安,太子妃你来京城之后,师傅也带了我来至京城,而现在太子妃你在这里,我妙玉便也在这里,
这是你我的缘法,也是我与这间草庐的缘法,我佛有云:万法皆空,唯缘不空,缘起性空,万法皆因,我隨缘而至,便是在修行了。”
贾元春低声问道:“这妙玉是谁”
戴权也压低声音回答道。
“妙玉乃苏州人士,是一位带髮修行的居士,她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听说自小便体弱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后来亲自入了空门,在玄墓蟠香寺出家,身子这才大好了,所以带髮修行至今,
后来她文隨师父去了长安,乃太子妃之旧时好友,听说几年前,太子妃还在长安之时,便与妙玉熟识,后来太子妃入宫,妙玉也隨了她师傅来至京城,在西门外牟尼院安身,
不巧去年冬天,她师父圆寂,她安葬了师父,便无处容身,又听说太子妃立誓为太子终生守丧,便请旨进宫来陪伴太子妃,
陛下也允了,为其在太子东宫新建了一座佛堂,不料她並未入住佛堂,而是跟看太子妃来了慈寧宫,也在这座草庐之中修行。”
贾元春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管这妙玉是不是一个正经出家人,有她陪著太子妃,总比太子妃长伴枯灯,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好。
见贾元春不再问什么,戴权这才让小太监过去通传,不一会,身著丧服的太子妃张嫣便和妙玉,二人联袂出了草庐迎接贾元春。
只见这妙玉头带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拦著秋香色的丝絛,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綾裙,手执尾念珠,跟在太子妃身后,走路左扭右扭,好似风摆杨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出家修行之人。
贾元春,张嫣,妙玉,三位女子彼此见礼之后,张嫣本要请贾元春去殿內敘茶,不料却被贾元春笑著拦下了。
“嫂子为太子守丧,平日里住在这草庐之中,怎好因为我来了,便改了规矩,再说了,这草庐甚为雅致,在这里烹茶敘谈,倒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张嫣无奈,只好请了贾元春入內。
进了这座草庐,果如戴权所言,虽不如寢殿暖和,但也不算寒冷,勉强是能住人的。
草庐之內,设有两张床榻,榻上皆铺设草蓆,被褥等物。
其中一张榻上,原本摆放枕头的地方,却没有枕头,而是放著一个用泥土夯制的土块,以为枕头之用。
贾元春不用猜也知道,这张榻必然是太子妃张嫣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