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不安,频频望向窗外一一长安城上空,紫气翻腾如沸粥。
“师尊,”小道童终於忍不住,声音发颤,“那伏羌县侯—当真闯下塌天大祸了长安城的气运,怎地乱成这样”
“祸”女冠轻笑,棋子“啪”地落在天元,“是福是祸,谁又说得清”
她慵懒地支起身,宽大道袍也掩不住丰身段,眸光落在那片动盪的紫气深处。
“胡道之气,如附骨之疽,自大唐立国之初便已种下。”
小道童壮著胆子问:“师尊,这胡道之气,究竟是何等来歷竟能寄生国运
女冠眸光微敛,似望穿百年烟云:“这其中自是藏著根源,能追溯到几百年前,其中缘故,待李一来时,贫道自然会对他说明,其实大唐定鼎时,有望能一改沉,可惜———“
女冠声音平静,却透露出几分嘲讽:“那位太祖皇帝避重就轻,借了点胡骑之力逐鹿中原,自此胡道气运不仅未断,反而便如藤蔓,缠上了新朝这棵大树。太宗皇帝何等雄才亦知此乃饮止渴,故以汉家文脉为龙骨,以兵戈血煞为锋刃,欲將其压制、炼化!可惜—“
她指尖划过棋盘,一道无形气机隔绝了十九道。
“藤蔓早已与树干血脉相连,强行剥离树倾巢覆!这百年来,胡道气运看似蛰伏,实则如蛆虫,早已蛀入大唐国运的骨髓臟腑!今日李一这一刀———“
女冠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仿佛沉睡的火山甦醒!
“斩得妙!斩得绝!”
小道童嚇得一哆嗦:“可可长安乱了—
“乱”女冠笑,“沉用猛药!不破不立!这长安城看似烈火烹油,实则內里早已被蛀空!今日这一刀,看似凶险,斩的却是那最深最毒的脓疮!”
她目光灼灼,仿佛穿透了时空:“万安山甦醒,奠定其文心道基;洛阳广异楼,以幽冥通儒道;北疆,掌兵戈杀伐,凝武道军魂!如今入长安—.
女冠的声音带著一种洞悉天机的瞭然:“他这一路行来,文脉、武功、幽冥、兵煞——-诸般气运,皆已沉淀!他之道,不在方外,不在世外,就在这煌煌大唐,就在这红尘万丈之中!今日这一刀,非是毁坏,而是—..“
“刮骨疗毒!重塑乾坤!”
小道童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师尊此刻气势逼人,如神剑出匣。
女冠却又慵懒地靠回竹榻,指尖把玩著一枚温润玉佩,玉佩上刻著两个古篆字。
“至於那李三郎——”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消,“自作聪明,引狼入室,却不知引来的,
是能吞了他这偽龙的真命之主!正好”
她指尖微微用力,玉佩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声,一丝细微裂痕悄然蔓延。
“了结贫道这桩—前世因果。”
“噗通!”
小道童色顿时脸色煞白,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接话。
光德坊別院密室中。
倒映著鸿臚寺中景象的水镜轰然炸裂!
胡道昌闷哼一声,跟跑后退,嘴角溢出一缕暗金色的血液!他眼中再无半分之前的从容与算计,只剩下无边的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胡道昌的声音嘶哑扭曲,“地脉反噬,长安动盪-他难道不顾百万生民死活!”
他身后的矮个女子早已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鸿臚寺前院。
“轰隆一一!”
大地剧烈震颤!如同地龙翻身!
刚刚挣扎著爬起的裴元敬等人再次被狠狠拋飞,重重砸在地上!
李慎言等大理寺官员死死抱住廊柱,惊恐地看著周围屋宇樑柱震动不休,瓦片如雨坠落!
“地龙翻身了!”
“快跑啊!”
“逃啊!逃!”
寺外街道上,百姓惊恐的哭喊声、奔逃声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