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惊讶的是,沿途之人看到李易时,眼中流露出的敬畏之色绝非作偽,就连几个看上去就桀驁难寻的悍卒,在李易面前都恭敬有加。
“县侯治军有方啊。”边令诚意味深长地说道,“难怪圣人如此器重。”
李易笑著摇头,正待再说两句,忽的心有所感,抬头一看,见著李正匆匆赶来。
李正来到几人跟前,抱手稟道:“司马,有紧急情报。”
边令诚见状,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即笑道:“县侯军务要紧,咱家隨意看看便是,你且去忙正事吧。”
“也好,只是有些怠慢。”李易也不客套,一番客套过后,唤来那熟悉的军中小兵张希乡过来作陪,便隨李正快步离去。
待李易走远,边令诚脸上笑容渐敛,对身旁隨从低声道:“他不在,才能真正看出这军中虚实。”旁边跟著的张希乡闻言,面有警惕之色。
不过,边令诚倒也不遮掩,便领著一行人转至演武沙场。
还未抵达,就有一股澎湃热息伴隨著阵阵喊杀声袭来,待抵达之后,便见数千精兵正在操练,刀光剑影间,气血如虹,竟在半空隱隱结成阵势。
那些士卒个个筋肉虱结,动作整齐划一,一招一式间暗合某种玄妙韵律。
“这是”边令诚瞳孔微缩,“兵家养气之法又或者是某种命修法门
他久在军中,见识过各镇兵马,寻常军阵重在杀伐,甚至刺激潜能以求杀伤,而眼前这些士卒的演练,分明是在蕴养肉身,壮大气血!
张希乡见状,上前解释道:“此乃李司马所授健体之术,说是能强健筋骨,增益气血。”
边令诚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中却是惊疑,这等练兵之法,已近乎道门筑基之术,寻常宗门根本不会拿出来用以练兵,话说回来,若全军习练命道筑基之法,假以时日,范阳军的战力將恐怖到何等地步
但其中亦有古怪之处,须知这筑基之法也看资质,资质若差,往往难以领悟,可眼下这千人竟都入门,区区几日,又是如何做到
正思索间,忽见远处一队骑兵飞驰而过。
那些战马通体赤红,四蹄生风,马上骑士弯弓搭箭,百步外的靶子应声而碎!
“好箭法!”边令诚忍不住赞道。
张希乡面露得色,介绍道:“此乃司马亲训的『赤焰骑”,虽只三百人,却可当千军之用。”
“三百人”
边令诚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那些骑兵,只见他们周身气血如焰,行动间竟隱隱有火光流转,不由心中暗惊。
“短短十余日,就能练出这等精兵而且这三百之数,莫非是跟隨伏羌县侯北战的三百勇士”
“正是!”张希乡说著,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羡慕之色,“这三百人可谓好运,能遇上这等造化,军中不知多少人为此捶胸顿足,恨不得以身代之!”
边令诚微微点头,不再言语,心里则忽然想起临行前高力士的叮嘱:“伏羌县侯非池中之物,日后说不定会有大作为!大成就!你到之后,当谨言慎行,多看多记,莫要得罪於他。”
现在看来,何止是非池中之物简直是要化龙飞天!
“张小郎君,”边令诚忽然问道,“伏羌县侯平日可有什么特別喜好”
张希乡想了想,回道:“这几日,司马常去军中藏书阁,一待就是整日。另外—”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司马对军中祭祀之事颇为关注,曾命人详细记录各营供奉的神灵。”
边令诚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然后默然无声的继续前行,待他步至校场角落,
见几名兵卒正在歇息,便上前搭话,
“几位辛苦。”他笑眯眯地拱手,“咱家初来乍到,看诸位操练得热火朝天,不知这新阵法可还顺手”
那为首的兵卒是个络腮鬍大汉,闻言瞧著来者一眼,又注意到四方隱匿著的军中护卫之人,就知来者身份非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