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晨光熹微。 战王麾下精锐亲卫队护送着车队,驶离南疆大营。 沈云汐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马车里,身上盖着绒毯,手边放着温热的汤婆子。莫君寒骑马行在车旁,玄甲黑骑,身姿挺拔如松。
车队中间,另一辆马车里,坐着伤势未愈但已能移动的南宫钰和南宫雅兄妹。他们,将是回京后,应对北狄污蔑和太子发难的关键人证。
车轮滚滚,扬起轻微尘土。 南疆的湿热逐渐被抛在身后,前路是通往权力核心的漫漫长途,是更汹涌的暗流和更尖锐的博弈。
沈云汐掀开车帘一角,回望渐渐远去的南疆群山,随后将目光转向北方。 京城,她来了。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无人关注的沈府小姐,而是携南疆救难之功,亦背负着“师门”之谜和无数质疑与算计的战王妃。
她轻轻抚上手腕,那里,灵泉水的印记微不可察地温热着。 风暴将至,但她已做好准备。
车队北行,日夜兼程。
莫君寒治军极严,即便是在回京途中,护卫布置也丝毫不见松懈。明哨暗岗,斥候四出,将车队护得如铁桶一般。他知道,南疆大捷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北狄、太子,乃至朝中其他心怀鬼胎之辈,绝不会让他们平安返京。尤其是车上还载着能扭转乾坤的关键人证。
沈云汐的身体在灵泉水和药物的双重调理下,恢复得比常人快上许多。几日颠簸虽有些疲惫,但气色反而日渐好转,这让莫君寒稍稍安心,却也更加警惕,不愿让她有丝毫闪失。
途中,莫君寒时常策马至南宫钰兄妹的马车旁,一是关切伤势,二是与他们细致核对当日遇袭的细节,以及北狄可能狡辩的要点。南宫钰重伤初愈,但思维清晰,对北狄的背信弃义切齿痛恨,表示定会全力作证,揭穿其阴谋。
南宫雅经历生死,褪去了几分娇蛮,多了些沉静,也坚定地站在兄长一边。
这一日,行至一处名为“落鹰峡”的险要之地。两侧山势陡峭,丛林密布,乃是极易设伏之处。莫君寒抬手,车队速度减缓,亲卫们无声地握紧了兵刃,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寂静的山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压抑。
沈云汐也感应到了什么,轻轻掀开车帘一角,恰好对上莫君寒回望的眼神。他目光沉静,对她微微颔首,示意无需惊慌。
突然!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如同毒蛇般从两侧山林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车队中央南宫兄妹所在的马车以及莫君寒和沈云汐!
“敌袭!护驾!”亲卫队长厉声高喝。
盾牌瞬间竖起,格挡箭雨,发出令人牙酸的咄咄声响。训练有素的亲卫们迅速结阵,将两辆核心马车护在中间。
莫君寒长剑出鞘,荡开几支射向沈云汐马车的利箭,眼神冰寒彻骨:“果然来了!不必留活口,杀无赦!”
命令一下,原本处于防守姿态的亲卫队立刻分出一部分精锐,如同出闸猛虎,悍然扑向两侧山林。与此同时,数道黑影如同鬼魅,从莫君寒身后掠出,那是他麾下最神秘的“暗影卫”,专司刺杀与反刺杀。
山林中顿时响起兵刃交击之声、惨叫声、怒吼声,显然伏击者没料到这支护卫队的反应如此迅捷凶猛,反击如此凌厉。
沈云汐坐在车内,听得外面厮杀声震天,却能感觉到马车稳如磐石,被牢牢护在中心。她指尖微动,几枚淬了强效麻沸散的银针已滑入掌心,凝神戒备。若真有敌人突破防线杀到车前,她亦有一击之力。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更快。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山林中的厮杀声便渐渐平息。浓重的血腥味随风飘来。
一名暗影卫首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莫君寒马前,单膝跪地:“王爷,伏击者共四十七人,尽数歼灭。从其身手和所携器物来看,似是多股势力混杂,有北狄死士,也有……中原豢养的杀手。”他顿了顿,补充道,“未能留下领头活口,其见事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