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渊负手而立,来到窗边,仰望刚刚升起的月轮,轻轻讲来,“朕当日为防万一,趁你不备在你身上熏了千里香,香味过后不易察觉。但只要靠制香人饲养的蝴蝶,即便逃离到千里之外也能追踪。”
原来如此。难怪当日她和宁月臣在阴山,还见群蝶环绕。该死的,若能早些警惕起来,也不至于落在他手上。
谢滢琅深吸一口气,“那就是说,从我们离开杭州时,身在何处,前往何方,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错。”
“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哪里,为何要拖到三月后,等我们以为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了,才捉我回来?”
李扶渊转过身来,淡淡笑道:“朕这么做,自有朕的打算,你不必了解得这么清楚。”
看着他悠然自得的面容,谢滢琅的双肩轻轻颤抖,终再次问,“那日我随你回来后,你将他如何了?”
“放心,朕没有杀他。”
他知道,若他杀了宁月臣,那滢滢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然他深眸还是凝成一泓冷水,在她面前横荡,“朕令人将他送回宁母那边去了。”
谢滢琅有些惊愕,“你知道伯母藏在何处?”
“自是。宁月臣以为将宁夫人转移便能安然,殊不知,朕的人,早就埋伏在宁夫人周边了。无论他将母亲藏在何处,朕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
“所以,皇上已经在暗中谋划许多,但一直按兵不动。你留了那么多的后手,为的就是在阴山要是还让我给逃了,还有伯母这颗棋子,不,还有瓜子,刻羽,甚至是整个私塾。”
月色如银,李扶渊青衣落落,犹如站在月殿中的神明,俯览终生,“当然,朕做事,从不凭天命护佑,而是将风云动向掌于手中,未雨绸缪。”
女子沧然涕笑,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明明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他们还一个劲往里面跳。不愧是当皇帝的。行事滴水不漏,又善用计谋。
见她神色凄凉,李扶渊只觉得讽刺,“滢滢,你迟早会是朕的女人。还有,你是聪明人,若想护住你的家人,就知道,该做什么,甚至,该答应什么。”说完袖袍一拂,出门而去。
从上日到人日,一连七天,谢滢琅都躲在房里。昔日寂静的东宫,到处是欢声笑语。入夜,无数孔明灯带着祈愿缓缓升空,如星河倒悬,与长安城万家灯火连城一片。
她倚在窗边,任由寒风渗透她的身子。李扶渊乃是皇帝,最近乃是重大节日,他自是无法分身来看她。如此倒好,也让她落个清静。
这时,门槛的轻笑声呤呤传来,谢滢琅遥看过去,就见赵纤瑶已走了进来。
谢滢琅一笑,走过去执起她的手,脸露喜悦之色,“瑶姐姐?”
“滢琅。”赵纤瑶有些小鸟依人地考上她的肩胛。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