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的铁栏在金刀劈砍下迸出火星,沈千山的黑影压在栏杆上,刀背撞出的震波让林夏初腕骨发麻。君子剑的青光如水般缠上金刀,两柄兵器相触的刹那,林夏初突然看清刀身映出的自己 —— 眼底竟翻涌着与沈千山相同的猩红。
“像,真像。” 沈千山狞笑着加力,“你师父当年也是这副眼神,可惜啊,终究挡不住金刀帮的铁骑。”
水流在脚下沸腾,烫得皮肉发疼。林夏初瞥见了尘胸口的红光越来越亮,和尚的嘴唇已咬出血来,却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快…… 动手……” 了尘的指甲掐进林夏初皮肉,“蛊虫怕剑……”
君子剑突然转向,青光掠过了尘心口。林夏初的剑尖精准挑出条两寸长的血色虫豸,虫身还在剑脊上扭曲,瞬间被高温灼成灰烬。
“做得好!” 沈千山的金刀突然变招,刀风裹挟着滚烫的水汽扫向林夏初咽喉,“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林夏初借力后翻,足尖点在悬挂骷髅的铁钩上。那些枯骨突然簌簌作响,指骨间的红绸同时展开,在半空中拼出幅残缺的地图 —— 终南山的轮廓清晰可见,山坳处标着个朱砂圆点。
“寒梅阁的真正旧址。” 沈千山的刀势顿了顿,“你以为烧的是阁楼?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君子剑突然轻颤,林夏初的指尖触到剑柄内侧的凹槽。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手势,拇指按住凹槽顺时针转动,乌木鞘突然弹出半寸,露出剑身刻着的小字 ——“寒梅泣血,金刀藏奸”。
“原来如此。” 林夏初的剑势陡然凌厉,“当年火烧寒梅阁,是为了掩盖你们私通北狄的罪证。”
沈千山的脸色变了。金刀劈出的弧度出现破绽,林夏初抓住这瞬间,君子剑如灵蛇出洞,剑尖擦着刀脊滑向沈千山手腕。
“铛” 的脆响里,沈千山的虎头护腕被挑飞,露出腕上的刺青 —— 北狄狼图腾的半侧獠牙,与秦九的梅花刺青竟能拼合成完整图案。
“你怎么会知道……” 沈千山踉跄后退,金刀插进铁栏的缝隙,“那老东西明明说过,绝不会把密信交给任何人!”
“密信?” 林夏初的剑尖抵住沈千山咽喉,“是藏在《兰亭序》拓本里的那份吗?”
沈千山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三年前截获的那封密信,绢帛上的字迹与《兰亭序》的笔锋如出一辙,当时只当是巧合。
水牢顶部突然传来碎裂声。苏护法的红衣从缺口坠落,手里高举着个燃烧的火把:“帮主快走!京兆尹的人杀进来了!”
火把掉进沸腾的水里,瞬间激起漫天蒸汽。林夏初被热浪击退并闭眼的刹那,沈千山的金刀擦着他肋下滑过,带起道血箭。
“后会有期!” 沈千山的笑声混着铁链断裂声远去,“终南山的宝藏,等着你我分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