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的墙根下,老周正牵着两匹快马,马鞍上捆着个沉甸甸的木箱。
“通州港的盐都在这儿了。” 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帮主... 王帮主被他们抓了。”
林夏勒住缰绳时,看见城墙上贴着张告示,画着他的画像,罪名是 “私通漕帮,侵吞盐税”。远处传来钟声,他忽然调转马头:“去大理寺。”
快马奔过金水桥时,林夏听见身后传来羽箭破空的声音。侧身躲避的瞬间,看见箭杆上系着的红绸 —— 那是东厂的标记。他忽然笑出声,扬鞭道:“告诉他们,我在大理寺等着。”
进大理寺时,寺卿正捧着卷宗发愁。见林夏进来,忙不迭地递过份供词:“大人您看!张万堂招认了,十年前的户部亏空案...”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喧哗,东厂掌刑千户踹开大门:“奉厂公令,提审林夏!”
林夏将盐引拍在案上,朱砂遇汗显出的字迹在灯下泛着红光:“要提审我,先看看这些。” 千户刚要发作,却被寺卿拉住 —— 供词上的字迹,与盐引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看来有人要翻旧账了。” 林夏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忽然想起江州城的盐仓。那时他抓起的盐粒里,混着粒极小的珍珠 —— 那是漕帮标记私盐的信物。
暮色降临时,林夏被暂押在大理寺狱。狱卒送来的饭食里,藏着张字条:“三更,天牢见。” 他摸着墙根的青苔,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咳嗽声 —— 那是王彪的声音。
“林大人,老周让我给您带句话。” 狱卒换班时低声道,“仓库里的盐,都换成了沙土。” 林夏忽然明白,王彪早把真盐转移了 —— 那些标注着 “叁拾万两” 的盐引,根本就是空壳。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牢门被悄悄打开。青衫公子举着灯笼站在门外:“家父说,该收网了。” 穿过幽暗的甬道,林夏看见天牢的石墙上,刻满了历代囚犯的名字,其中一个被朱砂圈着 —— 那是十年前户部尚书的名字。
“原来如此。” 林夏摸着那些刻痕,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那幅画,画中江州城的轮廓里,藏着条隐秘的水道。他转身道:“我们回江州。”
走出大理寺时,月色正好。林夏看见老周牵着马等在巷口,马背上的木箱闪着银光 —— 竟是用盐粒堆成的江州舆图。“王帮主说,这才是真正的盐引。” 老周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让您务必查清真相。”
林夏翻身上马时,看见城楼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东厂掌刑千户正朝他拱手,袖角露出半截乌鸦形状的玉佩 —— 那是十年前户部亏空案主谋的信物。
“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林夏扬鞭指向南方,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京城,也敲开了通往江州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