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慕辰那句“配合她演一场戏”
,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在叶勤勤和韩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们屏住呼吸,等待着下文,预感即将触及真相最核心的部分。
周慕辰的目光穿过袅袅茶烟,似乎回到了九年前那个决定性的时刻。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事后回望的沉重。
“是的,一场戏。”
他重复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雪宁找到我,非常直接。
她说,慕辰,不要问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离开云启的理由。”
“她提出的方案就是,”
周慕辰继续道,“利用当时正在进行的跨国项目,制造我们因工作接触而生情,最终她为我、或者说为那份巴黎的职位而离职的假象。
她要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找到了更好的出路,选择了更好的地方,攀了高枝,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韩述眉头紧蹙,提出了关键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惜自污名声,也要制造这样的决绝离开的假象?”
周慕辰深深地看了韩述一眼,那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一丝隐痛。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吐露了那个沉重的真相:
“因为,她病了。”
叶勤勤失声轻呼:“病了?”
“嗯,”
周慕辰点头,语气沉凝,“鼻咽癌。
确诊时间,大概就在她决定离职前的不久。”
一瞬间,叶勤勤和韩述都感到一阵窒息。
所有的线索碎片——2o15年舅舅买下的天外陨石戒指,他满怀希望对爱的憧憬,黎雪宁的骤然离开,2o16年舅舅溯源黎阳镇……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个残酷的诊断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更令人心碎的因果链。
“起初,她并没有告诉我实情。”
周慕辰回忆着,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她只是请求我帮她这个忙,态度坚决,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我承认,我当时……或许还存着一丝私心。
我以为她终于想通,愿意给我,也给彼此一个机会。
所以,我答应了。”
“到了法国后,她入职了我所在的公司。
她不会法语,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
但她的拼命,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周慕辰的眼中流露出清晰的敬佩与心疼,“白天高强度工作,晚上啃法语教材、听各种录音,看法语原声电影,一直到深夜。
我劝她不要太辛苦,她却总是说,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适应。”
他顿了顿,想起了一个细节:“有一次,她问我,‘慕辰,都说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那么法语中最浪漫的情话怎么说?’”
“我以为她终于对浪漫有了兴趣,便兴致勃勃地引用了一句法国大文豪的经典:爱,不是彼此凝视,而是一起朝同一个方向看。”
周慕辰模仿着当时自己略带得意的语气,随即苦笑了一下:“但她听了,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说,‘这句话很美,但我觉得,最浪漫的话,或许不是一起看向远方,而是……希望你余生安好。
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也能过得很好很好。
天黑有灯,雨天有伞,有人珍视有所期盼。
’”
叶勤勤的鼻腔瞬间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涩。
这句话,哪里是浪漫的情话,这分明是诀别前最深沉、最无私的祝愿!
周慕辰显然也早已明白了这一点,他继续说道:“我当时并不完全理解她话中的深意,只觉得她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纱。
后来,我忍不住再次向她表白。
我说,‘雪宁,我在这边读书时,也谈过两个女朋友,但都没有当年对你的感觉,最终也没能走向婚姻。
既然你现在和我来了法国,那么我们能抛开过去,重新开始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