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随即坦然地点头:“对,是我。
生哥还留着那个群呢?好些年前瞎建的了,后来大家都用微信,那群早没人说话了,没想到。”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感慨。
叶勤勤和冯春晓将刚才问过的问题又大致问了一遍。
鹞子说话的时候,停顿有点奇怪,他聊的基本都是音乐。
关于顾生在舞台上的表现,如何从生涩到娴熟,如何沉浸在音乐里释放自我,这些内容冯春晓大多都知道。
“我和生哥啊,说白了就是酒肉朋友……呃,音乐朋友,”
鹞子咧嘴一笑,说得直白,“凑一块儿就是弹琴唱歌抽烟喝酒,吹吹牛逼侃侃大山。
他那人心里能藏事,不太爱倒苦水。”
然而,在叶勤勤的不懈追问下,鹞子努力回忆了很久,终于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
他皱紧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哪次他唱完下来,情绪有点不对,喝得也多。
后来在后门抽烟的时候,他没头没脑地问我……”
鹞子模仿着顾生当时那种迷茫又沉重的语气:“他说:‘鹞子,你说,要是你真心稀罕一姑娘,那姑娘人特别好,哪哪都好,可她却深陷原生家庭里,活得特别累,特别难。
你……能咋办?你能为她做点啥?’”
叶勤勤的心猛地一紧,屏住了呼吸,想到了韩述两个同事对黎雪宁的评价,充满偏见和刻板!
舅舅果然为情所困,而那个“她”
的困境竟如此具体而沉重!
“你怎么回答的?”
冯春晓也来了兴趣,追问道。
鹞子嘬了下牙花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一个大老粗,哪懂这个?我就凭感觉瞎说呗。
我说,真心喜欢人家,先得尊重她,别因为她家的事看低她,但也别傻乎乎地大包大揽,那样反而让人家姑娘有压力,觉得你看轻她,或者她图你啥似的。”
他顿了顿,继续回忆道:“我说,要是真想帮她,得讲究方法,默默地、不着痕迹地搭把手,最重要的是让她觉得你是个靠得住的人,是个能让她安心、能喘口气的港湾。
感情这事儿急不来,心急了吃不了热豆腐。
默默守着,让她知道,无论生啥,你都在那儿。”
不愧是原创音乐人,鹞子的答案没有假大空的词语,可句句踏实可靠。
默默守护……叶勤勤想起了那枚未能送出的陨石戒指,想起了舅舅那些年可能不为人知的付出。
所以舅舅的深情,并非无所作为,而是化作了另一种更隐忍、更笨拙的形式?
这个话题似乎也勾起了鹞子的一些感慨,但他知道的也确实仅限于此一次偶然的交谈,再无更多细节。
谈话接近尾声。
临走前,叶勤勤想起温小帅,对冯春晓说:“晓姨,您这儿还需要驻唱或者懂音乐的人手吗?我认识一个朋友,是专业声乐系毕业的,唱功很好,对老歌、摇滚都很有研究。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推荐他过来试试。”
冯春晓扬扬眉,语气带着专业人士的挑剔:“声乐系的?科班出身好啊,不过我这地儿,光有技术不行,还得有点味道,就是要有魂儿。
虽然我这庙小,要求可高。”
叶勤勤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
我就是推荐一下,合不合适,当然还得晓姨您亲自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