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良滑瓢晃荡着酒碗,又斟一碗,仰头豪饮,“——那个已经被处死的奴良组叛徒,是被羽衣狐身边的鏖地藏扭曲了记忆与认识,在鏖地藏的蛊惑下,这才假借奴良组之名、签下了那样一份名不正言不顺的裁决书。”
“……”
“在过去的三十年、过去的38次质问里,每一次你找到我,我都会告诉你——血色夜的参与者有羽衣狐,她掠夺你的三尾之力,很可能是打算拿去充当诞育晴明的高级养料。可每一次,当你踏出奴良组大门之后,你都会将一切全部忘掉,直至下一次再度重蹈覆辙,再次冲入主家质问我重复了38次的相同问题。”
“可……”
“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秦,”奴良鲤伴说,“记忆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可靠的,但在你身上却并不一定了。”
沉默半晌,秦语气阴鸷的有些可怕,带着些透骨的偏执之意:“那又怎样?我现在已经是明牌了,遗忘恶魔在我手里,以后,我必定不会允许记忆扭曲这样的事再出现了。”
可“那是以后的事,”滑头鬼意有所指,“我指的是现在——你不记得血色夜里有关羽衣狐的那一部分,那么,有没有可能,在你的记忆里,过去某些深信不疑的部分,其实也是虚构出来,实际上却完全并不存在、或者相反的呢?”
虚构出来的……
记忆?
一瞬间,秦的眼眸微微睁大。
——醍醐灌顶!
无数模糊的意象在脑海之中飞驰而过,不等仔细捕捉,就消失在了一阵阵两种力量相冲所带来的巨大疼痛之中。
秦撑住了额头。
“……回去之后,我会抽时间和遗忘恶魔好好谈谈的。”
关于自己被修改的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记忆这件事,也关于指使遗忘恶魔接近自己的、遗忘恶魔藏在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这件事。
话到此处,再无其他。
樱花树下,三人自斟自饮,各自沉默了起来。
狐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