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她极轻地深吸了一口气。
抬起头时,她脸上依旧是那种带着点温顺的神情。
紧接着,沈青瑶从手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记事本,封面粉红色的,带着印花,是小姐们记录聚会地址或脂粉信息的那种。...
陈阳的信没有寄出。
邮局的老职员戴着圆框眼镜,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封贴着云南边陲特制邮票的信件,眉头越皱越紧。他不是怀疑什么,只是这地址写得太模糊了??“延安,女子师范学校唐老师收”,连个具体门牌都没有。可更奇怪的是,信封右下角盖着一枚暗红色的火漆印,图案是一朵半开的山茶花,边缘还刻着一行小字:“**MirrorSeed01**”。
他从未见过这种印章。
“老李,这信能发吗?”陈阳站在柜台前,声音沙哑,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左腿旧伤处。
老李摇摇头:“延安那边最近封锁严得很,外省邮件要层层审查。你这又没编号、没备案……怕是到不了。”
陈阳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放在柜台上:“麻烦您,哪怕转交也行。她一定会查问有没有这样的信。”
老李看着他脸上的风霜和眼底深处那一抹不肯熄灭的光,终究叹了口气,把银元推回去:“我帮你走地下线吧。有个跑商的同志明天进川北,顺路带一程。但能不能到她手上……就看命了。”
“谢了。”陈阳低声道,转身离开时脚步微跛,却挺得笔直。
夜深人静,老李将信锁进铁皮箱,藏于床底夹层。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吹灭油灯的一瞬,屋檐外那只锈迹斑斑的避雷针突然轻微震颤了一下,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无形信号。
***
与此同时,重庆废墟下的晶体装置内部,能量脉冲频率陡然提升至每秒十三次,与唐婉儿梦境中的脑波共振达到峰值。
她在睡梦中再次踏入那座巨大穹顶之下。
数据瀑布如银河倾泻,字符流转间竟浮现出陈阳的身影??不是现实里的苍老模样,而是十九岁那年穿着军装、背着步枪站在训练营门口的样子。他回头对她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林哥!”唐婉儿大声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又来了?”
光影波动,林默之现身于中央结构体旁,神情比上次柔和许多。
“因为你开始回应了。”他说,“当你读到那张纸条,当你听见小女孩叫你‘妈妈’,你心里某个地方松动了。ProjectMirror感受到了。”
“我不想要它感受!”她怒道,“我不是容器!我是个人!我有生活,有学生,有责任!你们凭什么用我的记忆做实验?”
“我们没选择你。”林默之静静望着她,“是你选择了留下执念。你以为烧掉信就是放下?可你每天清晨都会多煮一碗粥;你教孩子们唱《松花江上》时总会停顿;你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