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堂吏急匆匆闯入,高声道:“急报!辽军再度大举南下,已攻陷雄州!河间府城下亦现辽军游骑!河北安抚使李宪、河北路经略安抚使章衡联名上疏,恳请朝廷速发援兵!”
众人皆惊,章越这边还同时对交趾,河西,湖广用兵,虽说规模都不大,河西出动熙河路经略使不到两万兵马,湖广不过万余,而交趾规模最大也不过是三万上下。
但辽国这边不顾与宋朝议和谈判,却再度倾国南下。
“耶律洪基显未汲取去岁教训!”沈括愤然道,然其面颊涨红——适才断言辽国不敢南下,转眼便被无情事实击破,且来得如此迅疾。值此危急关头,自无人再计较或嘲讽其误判。
文彦博目光一闪,当即问道:“丞相,当如何应对?”
章越清楚明白在大举灭党项前,辽国绝不会让自己这么舒坦。何况自己也被辽国打脸了。
章越看众相公面上倒有惊慌之色。
章越道:“诸公!”
“局势纵恶,岂险过去岁契丹、党项联兵压境之时?”
众宰执颔首,沈括亦稍稳心神。
现在党项已是降伏,章越本要腾出手来收拾阿里骨,湖广和交趾,没料到辽国又再度南下。
不过此事也早有预兆,两国谈判一直谈不拢,细节上一直不能落实。
对于岁币的拉扯,还是议论不下,但大家还在谈。
但辽国突然挥师南下,连章越也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
都堂聚议散去后,蔡京急匆匆入内向章越行礼。
“与辽谈判是尔的事,怎出了这样差池。”
“一点预兆都没有。”
蔡京已是事先得知了消息,知道章越必要责问自己,他一路上早已是想好了对策。
蔡京正色道:“辽国去年确实有意谈判,其中必定出了什么岔子。”
“辽国最要紧是榷场和岁币之事。如今借兴兵之事谈条件。”“我已是联络了高丽的官员,让他们出面与辽国交涉。高丽愿在中间说和,高丽也不喜我们与辽国交兵。”
章越道:“你要本朝与辽议和?兵临城下时?”
蔡京道:“眼下要与辽议和,不可再动刀兵。至少今年内。”
“司空也可从容施展大策。”
蔡京继续言道:“眼下让高丽出面与辽国说和,虽然有些丢人,不过也是能屈能伸的一段手段。”
“与辽迟早是要算账,但当务之急不能算。”
“眼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