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火车站附近人喊马嘶,引擎轰鸣,各种口令声、金属碰撞声、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混作一团,空气里除了江水的腥味,更多了铁锈、机油和汗水的气息。
古之月和王栓柱正和连队其他弟兄一起,忙着用粗大的绳索和三角木固定自己连队的汽车。
这活儿需要技术和力气,必须确保车辆在火车高速行驶中稳如泰山。
就在这忙乱紧张的时刻,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声音来自不远处的站台值班室门口。
只见团部的王团长,一个身材精干、面容严肃的浙江人,正被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拦着。
那汉子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黑色土布棉袄,裤腿挽到膝盖,脚上一双破草鞋沾满了泥浆,头发乱蓬蓬像堆稻草,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
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股不顾一切的执拗。
他正用带着浓重河南口音的普通话,急切地跟团长争辩着什么。
“……长官!首长!
俺就要当兵!
俺会开车!开卡车!
俺跟你说王团长,俺不是来捣乱的!
俺会开卡车,还会修发动机,你们现在不是缺司机吗?
为啥不让俺参军?”
让俺跟着队伍走吧!”
古之月听着这声音,觉得异常耳熟。
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个狼狈却挺拔的身影。
突然,他瞳孔一缩,失声叫道:
“二狗?!孙二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