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同两团融入雨夜的泥浆,悄无声息地从缓坡上滑了下去,动作迅捷而流畅,没有带起一片多余的落叶。
他们的目标,是营地东西两侧那两个早已懈怠不堪的哨兵。
古之月的目光如同凝固的冰锥,穿透黑暗的雨幕,死死锁定着坡下那两个模糊的哨兵轮廓。
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睫毛,视野一片模糊的水光,但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那决定生死的瞬间。
耳朵像最精密的雷达,过滤着一切杂音——雨打树叶的沙沙,风吹草叶的窸窣,营地深处帐篷里模糊的鼾声和梦呓……
捕捉着孙二狗和张爱民行动时可能发出的任何一丝异响。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徐天亮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的只有冰冷的雨水和泥土的腥涩。
赵大虎和赵二虎兄弟俩,像两尊石雕般趴在泥水里,只有握着汤姆逊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小周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的微弱声音在死寂中异常清晰。
突然!
营地东侧边缘,那个一直抱着枪、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的哨兵身影,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草动那种自然的摇摆,而是被某种外力猛地向后拖拽!
紧接着,一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附骨之疽般贴了上去!
没有惨叫,只有极其短促、被强行扼杀在喉咙深处的“呃”声,像是喉咙被捏碎的鸡蛋壳!
随即是身体沉重地倒在泥水里发出的“噗通”闷响,但被绵密的雨声巧妙地掩盖了大半。
几乎是同时,营地西侧也发生了同样的景象!
另一个哨兵的身影被另一道黑影从侧面闪电般扑倒,同样的闷响,同样的沉寂!
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