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令人沮丧的脱靶或偏差。
汗水浸透了军装,油污沾满了双手,耳朵里的蜂鸣声久久不散。
古之月装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稳,沉重的训练弹在他手中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掌控。
徐天亮操纵炮塔和瞄准的动作,也从最初的生涩颤抖,渐渐变得沉稳、流畅。
他学会了根据目标的微小移动提前调整炮口,学会了在坦克行进间(低速)进行概略瞄准。
当徐天亮操纵着炮口,在坦克低速行进中,艰难地捕捉并最终用一枚训练弹(勉强)擦中了那个移动的拖靶边缘时,张爱军终于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句:
“有点意思了。”
至于坦克编组指挥,那更是纸上谈兵和战场推演的结合。
沙盘前,张爱军拿着小棍子,唾沫横飞地讲解坦克连进攻队形(楔形、纵队、横队)、火力分配、步坦协同信号(旗语、灯光、电台)、遭遇不同敌情的处置预案…
古之月和徐天亮像两个最用功的学生,拼命吸收着这些陌生的知识。
古之月笔记记得密密麻麻,眉头紧锁,努力理解着钢铁洪流的运动逻辑。
徐天亮则发挥他“画地图”的专长,在沙盘上推演得飞快,嘴里念念有词:
“一号车左翼压制…二号车右翼迂回…步兵跟上…交叉火力…”
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日复一日的油污、噪音、汗水和张爱军时而咆哮时而吝啬的肯定中,
如同坦克履带下碾过的泥浆,飞快地流逝。
当古之月终于能独自驾驶着谢尔曼坦克,在训练场上完成全套战术机动,
虽然动作依旧带着步兵特有的刻板,但路线清晰、转向平稳、停车精准时;
当徐天亮坐在炮长位置上,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目标捕获、瞄准、装弹(与古之月配合)和首发命中(固定靶)时;
当他们两人能在沙盘前,磕磕绊绊但基本准确地推演出一个坦克排的进攻方案时;
营区里那几棵阔叶乔木的叶子,已经从浓郁的墨绿,悄悄染上了一层疲惫的深黄。
空气里那股无处不在的燥热,不知何时被一种粘稠的、带着土腥气的湿闷所取代。
雨季,来了。
起初是试探性的。
天空阴沉得像一块吸饱了水的脏抹布,闷雷在云层深处滚动,声音沉闷而遥远。
空气湿得能拧出水来,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极其难受。
营区地面那些被履带反复碾压出的坚硬车辙,开始变得松软、泥泞。
接着,雨点便不再客气。
开始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营房的铁皮屋顶上,
砸在坦克冰冷的装甲板上,发出密集而嘈杂的声响。
很快,雨帘就连成了片,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雨水冲刷着坦克上厚厚的油污和泥垢,在钢铁表面汇成浑浊的小溪流下。
泥地被迅速泡软,变成深不见底的烂泥塘。
雨水落在上面,溅起浑浊的水花,很快又和泥浆融为一体。
引擎的轰鸣声在滂沱大雨中变得沉闷而吃力。训练不得不大幅缩减。
偶尔尝试出动,沉重的谢尔曼坦克在泥泞中挣扎前行,履带疯狂地空转,
卷起大团大团粘稠的黑泥,车身却像被无形的巨手拽住,艰难地挪动。
每一次转向都伴随着履带打滑的刺耳尖叫和车身的剧烈扭摆。
驾驶舱里,古之月紧握着操纵杆,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像铁块,额头青筋凸起,
汗水混着从舱盖缝隙渗进来的雨水往下淌,嘴里低声咒骂着这该死的烂泥。
炮塔里,徐天亮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瞄准镜,视野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
他烦躁地拍打着冰冷的镜筒,金陵话里满是无奈:
“这鬼天气!
还瞄个锤子!
睁眼瞎!”
营房内,潮湿的空气带着霉味。沙盘推演还在继续,但气氛明显不同了。
张爱军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