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击倒。
他猛地甩头,想要把那股刺痛和不适甩出身体,
同时也把呛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身后那群同样被烟熏得灰头土脸、被噪音震得有些发傻的侦察兵。
他张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那声音在柴油机的咆哮声中显得异常尖利,仿佛能够刺破耳膜。
他的苏北口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格外突出,让人无法忽视。
“看什么西洋景?!
等坦克给你们发糖吃啊?
集合!
蹬车!
跟上!
慢了吃屁都赶不上热的!”
他的吼声几乎要撕裂他的喉咙,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来的。
侦察连的兵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彻底惊醒,
就像是一群被惊飞的麻雀一样,慌乱地扑向停在营区边缘那几辆破旧的美制GMC卡车。
卡车的引擎也发出嘶哑的咳嗽声,艰难地发动起来。
然而,与坦克群那震耳欲聋的咆哮相比,卡车的引擎声显得如此微弱,就像是蚊子在哼哼一样。
但这并不影响侦察连的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纷纷跳上卡车,准备跟随坦克群出发。
很快,一支怪异的队伍在晨光熹微中形成了。
这支队伍由破旧的卡车和庞大的坦克组成,
它们在晨曦中显得有些不协调,但却充满了一种独特的力量感。
几辆如同钢铁巨兽一般的谢尔曼坦克,气势汹汹地喷吐着滚滚浓烟,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风驰电掣般地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它们那宽大而厚重的履带,犹如凶猛的巨兽在荒原上狂奔,
无情地卷起漫天的泥浆和碎石,然后又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每一次履带与地面的撞击,都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辙印。
在这些庞然大物的身后,几辆破旧不堪、摇摇晃晃的老旧卡车,
宛如几只瘦弱的土狗,正竭尽全力地追赶着前面的巨兽。
这时卡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车轮不停地打滑,车身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
然而,尽管它们如此不堪一击,但仍然毫不退缩地在烟尘弥漫中奋力挣扎,拼命想要跟上前面那些强大的坦克。
车厢里,弥漫着浓烈的油烟味、滚烫的废气以及呛人的尘土,
这些恶劣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侦察兵们被这股难闻的味道包围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而引擎的咆哮声和金属的嘶鸣声,更是像一把把重锤,不停地敲打着他们的耳膜,让人头晕目眩。
古之月紧紧地扶着驾驶室后窗那冰冷的铁板,身体随着卡车的剧烈颠簸而不停地摇晃着。
他眯起眼睛,透过前面坦克卷起的滚滚黄尘,死死地盯着那巨大、冰冷且喷吐着死亡气息的坦克背影。
他的牙关紧咬着,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绷出了一道冷硬的线条,仿佛他正在与那辆坦克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野猪林”训练场,一片被炮火肆虐过的荒芜之地。
这里原本可能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但如今已被炮火摧残得面目全非。
焦黑的树干如同一根根指向天空的巨大伤指,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遭受的重创。
它们扭曲、断裂,有的甚至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些残枝断木散落在四周。
裸露的岩石狰狞地刺破焦土,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露出的狰狞骨骼。
这些岩石尖锐而锋利,让人不禁想起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弹坑如同大地溃烂的疮疤,深深地凹陷在地面上,里面积着浑浊的泥水。
这些弹坑大小不一,有的深达数米,有的则只是浅浅的坑洼,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