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所有的叫骂声、推搡声都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营区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坦克引擎怠速运转时发出的低沉的“突突”声,
以及远处传来的几声不安分的鸟叫,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关副官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停留在了古之月和张爱军的脸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仿佛是冰锥子一样,直直地扎进人的耳朵里:
“吵够了吗?
古连长,张连长!
师部命令,演习预案提前!
立刻集合队伍,全速开赴‘野猪林’训练场!
贻误战机,军法从事!”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锃亮的瑞士手表,表盘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
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给你们十五分钟!
解散!”
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像一阵风一样迅速钻进了吉普车。
随着引擎的一声怒吼,吉普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卷起了更大的烟尘,
然后猛地调头,疾驰而去,只留下两拨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立在原地。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张爱军突然回过神来,他狠狠地瞪了古之月一眼,
那眼神中既包含着五分的火气,又有五分“你等着瞧”的憋屈。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猛地一跺脚,厚厚的皮靴底重重地砸在泥地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这声闷响就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张爱军冲着自家那群还在发懵的坦克兵们,如炸雷一般吼道:
“都他妈聋了吗?
集合!
发动坦克!
快!快快快!”
他的吼声在寂静的营区上空回荡,带着金属撕裂般的焦灼,仿佛要将这片宁静的土地都撕裂开来。
坦克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们像被鞭子抽打了一样,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扑向各自的钢铁坐骑。
刹那间,整个营区仿佛被一股更为凶猛狂暴的噪音洪流所淹没。
谢尔曼坦克的汽油引擎像是被猛然唤醒的巨兽一般,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那声音震耳欲聋,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地捶打在每个人的耳膜和胸腔上,让人不禁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伴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咆哮,坦克粗大的排气管猛地喷出大股大股浓得化不开的蓝黑色油烟,
这些油烟犹如滚滚黑龙腾空而起,带着刺鼻呛喉的未燃尽柴油味和滚烫的热浪,
如同一层令人窒息的油污幕布,瞬间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这股热辣辣的废气扑面而来,与清晨的湿冷空气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极其难受的黏腻感,让人感觉仿佛全身都被一层油腻的薄膜所包裹,无法挣脱。
与此同时,坦克的履带也开始发出“嘎啦嘎啦”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这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钢铁在痛苦地呻吟。
沉重的钢铁身躯缓缓移动,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它碾压着营区的地面,
每一次履带板的啮合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和泥浆被挤压飞溅的“噗嗤”声,
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古之月猝不及防,被这股混合着噪音、油烟和杀气的风暴猛地一冲,
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他强忍着喉咙被废气灼烧的刺痛和胃里翻腾的不适,
那股强烈的不适感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
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而胃里的翻江倒海更是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然而,他并没有被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