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在隘口两边鬼子的机枪阵地上炸开了!
火光冲起来,比这屋里的灯亮十倍!
泥巴、石头、树根子,
还有…鬼子的零件,
全他娘的飞上了天!”
他端起碗,猛地灌了一大口米酒,辛辣感直冲脑门,
压下了喉咙里那瞬间涌上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炸完了,烟还没散,天亮就跳起来吼:
‘冲!给老子冲过去!’
我们剩下的人,憋着一口气,顶着还没落干净的泥巴雨,玩命地往前拱!
脚底下是滚烫的弹坑,踩上去直烫脚底板,
旁边是被炸烂的鬼子尸体,焦糊味混着血腥味,熏得人直想吐…可没一个人停!
也没一个人回头!
脑子里就一个字,
冲!冲过去就活了!”
古之月说完,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靠在油腻的板壁上,微微喘息。
徐天亮也沉默着,脸上的油光和酒气似乎都黯淡了些,
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抓起酒壶,给自己和古之月都倒满,又给张爱军添上。
张爱军听得呆了,手里那碗米酒端了半晌,
此刻才如梦初醒般,猛地仰头灌了下去。
温热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放下碗,碗底磕在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他抹了一把脸,不知是擦汗还是擦掉某种湿漉漉的情绪,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和由衷的敬佩:
“我的老天爷…你们这…这他娘的…”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憋了半天,才重重吐出几个字,
“真他娘的是在阎王殿门口跳了支舞啊!
两百多号鬼子,硬是…硬是连根毛都没伤着你们?
就冲过去了?”
“毛?”
徐天亮似乎从刚才的沉重回忆里挣脱出来一点,
酒精重新点燃了他眼中的光,那是一种混杂着极度后怕和极度亢奋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又是一跳,脸上重新浮起那种近乎狂妄的自得,
“别说毛!连个屁都没闻到!
老子们冲过隘口,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后面连声狗叫都没听见!
全他娘的给炸懵了!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雅间里回荡,
带着酒气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癫狂。
古之月没笑,只是端起碗,默默地又喝了一口。
那米酒,似乎更苦了。
两百多鬼子…那些被凝固汽油弹瞬间汽化或撕碎的惨叫…
他甩甩头,想把那些声音和画面甩出去。
徐天亮笑够了,喘着粗气,眼珠子因为酒精和刚才的激动而布满血丝。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今晚最重要的目的,
身体猛地前倾,胳膊肘撑在油腻的桌面上,
几乎要凑到张爱军脸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红烧肉的味道直喷过去。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急切,却又努力想装出随意的样子:
“爱军…张连长!
我的好兄弟!”
他亲热地拍着张爱军的肩膀,
“你看…咱们这交情!
野人山都趟过来了!
你这…你这守着那么大个铁宝贝疙瘩…”
他眼睛放光,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仿佛已经摸到了冰冷的钢铁,
“那斯图亚特…就…就那个轻巧的!
能不能…嘿嘿…让兄弟我…上去摸两把?
就摸两把!
过过干瘾也成啊!”
他死死盯着张爱军,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渴望,像饿狼看到了肉。
张爱军被他喷了一脸酒气,皱着眉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