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发颤:
\"作孽啊...这够喂三口...\"
古之月紧紧地盯着那十三听日军牛肉罐头,
喉咙有些发紧,
苏北话也变得有些干涩:
“每人……每人半勺汤。”
然而,就在这时,
赵二虎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起来,
他那东北腔如同惊雷一般,
震得树梢上的毒蛙都掉落了下来:
“整!炊事班私藏了两包饼干!”
话音未落,众人便如饿虎扑食一般,
争抢着那两包饼干。
油纸包在激烈的争抢中被撕裂,
饼干的碎屑像雪花一样飘进了沼泽里。
“各班排,立刻清点物资!”
古之月见状,突然扯开嗓子吼道。
他的声音在雨林中回荡,
惊得树上的夜鹭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徐天亮,你去搜搜伤员的挎包,
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食物。
孙二狗,你带二排检查一下沿途有没有我们落下的粮食。
郑三炮,你回来的时候顺便砍点芭蕉树,
这雨林里总不至于让咱们侦察连饿死!”
古之月迅速下达命令,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果断。
雨林中的湿气裹挟着腐叶的味道,
如同一股浊浪般涌进古之月的鼻腔。
他蹲在火塘边,
仔细地数着那十三听牛肉罐头,
铁皮上的凹痕,
让他想起了张满贵牺牲时脸上的弹孔。
那个总是把最后一口炒面让给新兵的山东汉子,
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三里外的土坑里。
古之月的心中一阵刺痛,
他默默地念叨着:
“满贵啊,你放心,兄弟们一定能撑过去……”
当各班排长抱着五花八门的“战利品”陆续回到营地时,
天色已经渐渐擦黑了。
徐天亮甩着个漏底的米袋骂娘:
\"奶奶的,那帮龟儿子把饼干渣都舔干净了!\"
孙二狗的挎包里“哗啦啦”地倒出五个野芒果,
那芒果的表皮青得仿佛能滴出酸水来,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直冒口水。
赵大虎则举着一根比胳膊还要粗的竹筒,
得意洋洋地说道:
“俺在岩缝里发现了点蜂蜜,
可甜啦!
就是让那些蜂子蜇了三回,
可疼死俺了!”
而最值钱的当属郑三炮带来的半筐芭蕉芯,
那翠绿色的茎秆上还滴着黏液,
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芒,
显得格外诱人。
“都围过来!”
古之月用刺刀敲了敲空罐头盒,
发出“铛铛”的声响,
火星子溅落在压缩饼干上,
瞬间冒出一股青烟。
他环顾四周,
看着大家,
然后说道:
“老周,你来说说,
这点粮食够咱们127个人撑几天?”
炊事班长老周不紧不慢地掰着他那黑黢黢的手指头,
嘴里念念有词:
“一人一天两小块饼干,
再配上半罐野菜汤,
顶多也就只能撑三天。”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只剩下雨林里的虫鸣声和远处传来的潺潺溪水声。
就在这时,
徐天亮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要不咱学英国佬喝下午茶?
把饼干泡在雨水里,
再撒把蚂蟥当糖霜?”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但笑声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