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混着英军坦克的轰鸣。
古之月听见远处传来刘团长的湖南话
,带着电台的杂音:
“三营撤到二线整补!
侦察连归建!
老子不管你们裤裆是干是湿
,晚上给老子把刺刀磨利咯——”
话没说完就被电流声切断,
只剩河水里的倒影,
碎成一片片血红色的光斑。
赵大虎赵二虎兄弟正在河边洗钢盔,
东北话混着水声:
“哥,咱裤裆都湿了,
算不算一起尿过炕?”
“去你娘的!”
赵大虎踹起水花,
“等整编完,咱哥俩还得跟鬼子坦克比尿性——
看是他们的铁王八硬,还是咱的尿炕劲大!”
古之月摸着口袋里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
突然听见徐天亮在身后嘀咕:
“老古,你说刚才英军开炮时,
琼斯那小子会不会在坦克里笑咱裤裆?”
他转头看见徐天亮正用刺刀挑着湿漉漉的裤腰,
金陵话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痞气:
“管他呢,只要裤裆里的家伙还硬,
咱弟兄们就能再杀回北岸——”
平墙河水哗哗流淌,
带走战场上的血污与尿渍,
却带不走河滩上横七竖八的躯体,
以及那些浸满血与汗的裤裆。
古之月知道,等夕阳落下,
他们又会整编成新的连队,
揣着没炸完的手榴弹,
盯着北岸的501高地,
在裤裆未干的夜里,
等待下一次冲锋的号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