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的场景:
这营长抱着个倒下的小战士,
用袖口给人擦脸上的血,嘴里念叨着\"回家见娘\"。
他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
\"老王,你带弟兄们在正面扯旗子,
鬼子的重机枪要是朝你招呼,
就往左边那片竹林钻。
咱从后崖摸上去,顶多半个时辰。\"
王营长突然站起来,钢枪往肩上一扛:
\"扯你娘的旗子!
老子带的是川军独立团三营,
当年出川时弟兄们都发过誓,死也要死在鬼子堆里!
\"他抹了把脸,眼镜片上蒙了层雾,\"
古兄弟,您让咱打正面没问题,
但您得给咱留两挺机枪——
咱不能让弟兄们拿汉阳造硬啃鬼子的铁乌龟!\"
徐天亮突然笑出声,
从裤腰里摸出颗手榴弹抛着玩:
\"老王你这人忒墨迹,早这么痛快不就结了?
咱老古的战术,那是裤腰里别镰刀——
割(各)干各的!
您带俩排堵正门,咱二十三个走后崖,
等听见鬼子机枪哑火,
您就可劲儿往洞里扔手榴弹,
保管比过年放鞭炮还热闹!\"
古之月看着暮色里的山影,
突然觉得这伙人跟当年在缅甸的那帮弟兄有点像——
都是些揣着半条命往前冲的主。
他拍了拍王营长的肩膀,转身招呼弟兄们集合,
靴底碾碎了几株开蓝花的野草,
甜丝丝的苦味漫上来。
牛新河突然插话:
\"我带五个兄弟打头阵。\"
这军统特务的河南腔难得正经,
\"崖顶有暗哨,得用冷兵器。\"
他腰间的中正剑闪过寒光,
剑柄缠着虹口面包房的油纸。
攀岩索扣进石缝的脆响惊飞山鸦,
古之月贴着崖壁挪步,掌心被锋利的页岩割出血口。
徐天亮在下方三米处嘀咕:
\"日他娘,这比夫子庙翻寡妇墙还险...\"
\"闭嘴!\"
牛新河突然甩出飞刀,
崖顶探头的鬼子哨兵捂着喉咙栽下。
尸体擦着徐天亮后背坠落,钢盔在谷底炸出闷响。
古之月嗅到血腥味混着山风,恍惚回到浏阳河夜袭。
后崖的路比探子说的还难爬,
牛新河刚爬了两丈就踩落块石头,
咕噜噜滚下去撞在灌木上。
古之月贴着岩壁,手指抠进岩缝里的腐土,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是血,不知道哪个弟兄的手擦破了。
徐天亮在他下边吊着,突然用金陵话骂娘:
\"班头,你看头顶上那窝子,莫不是鬼子的马蜂窝?\"
他抬头望去,岩壁上果然挂着个箩筐大的土蜂窝,
蜂子在暮色里飞成黑点点。
正想绕道,忽听见山脚下传来枪响——
\"砰\"的一声,带着汉阳造特有的闷响。
古之月心里一紧,
知道是王营长他们被鬼子打水的哨兵发现了。
王营长这会儿正趴在乱石堆里,枪口还冒着烟。
刚才那个提水桶的鬼子刚转过弯,
就被他一枪掀了天灵盖,
水桶骨碌碌滚进山沟,撞在石头上碎成两半。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听见洞里传来金属碰撞声,
知道鬼子要搬重机枪了。
\"弟兄们!\"
他扯着嗓子喊,
\"把捷克式架起来!
对准洞口左边那堆石头!\"
话未落音,洞里突然喷出火舌,
九二式重机枪的子弹打在石头上溅出火星,
离他最近的传令兵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