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总团的队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战旗飘扬。
孙团长大声喊道:
“陈公,请息怒!
我们缉私总队目前正在全力清理废墟和救助城里死伤的百姓,因此耽误了部长您来此采风,实在是不应该啊!”
他下马来,走到陈部长面前,敬了个礼,说道:
“陈部长,对不住啊,这是我们缉私总队的人,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部长冷哼一声:
“孙总队长,你这手下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公然阻拦军委会宣传部的工作,这要是不严惩,以后还有谁把我们放在眼里?”
孙总队长赔着笑说:
“陈部长,您看,他也是心系百姓,看到这场灾难心里着急。
我们财政部缉私总队一直都很配合上面的工作,这次是个意外。
您要是处罚他,就是打我们宋部长的脸,宋部长那边,我也不好交代不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公文袋,用力地朝吉普车头甩去。
公文袋准确无误地落在车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份来自合肥口音的公文袋包裹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听孙团长继续说道:“这可是宋部长亲自批准的救灾粮。
”听到这话,陈部长心头一震,他的金丝眼镜后面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地注视着孙团长。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公文袋上那个醒目的“子文”印章时,喉咙不禁微微滚动了一下。
显然,这个印章所代表的势力让他心生忌惮。
听到宋部长的名字,陈部长的脸色微微一变。
宋部长在国民政府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宋部长。
沉默片刻后,他说:
“看在宋部长的面子上,这次就放过他。
但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人敢阻拦宣传工作,绝不轻饶!”
行走在废墟间,犹豫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
“孙总队长,没想到你们财政部的手可真是伸得够长啊……”
话音未落,孙总队长猛地一挥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卫队长的皮靴上,大声呵斥道:
“还不快收枪!
难道没有看到陈部长正准备拍摄赈灾义举吗?
赶紧把徐天亮给我请出画框!”
被鞭打的卫队长吃痛不已,但还是迅速收起了枪支。
而站在一旁的徐天亮则满脸愤怒,他用仅剩的一只伤腕的手使劲地蹭掉脸上流淌的鼻血,嘴里吐出一连串充满怨恨和恶毒的金陵话:
“陈部长啊,您就不能给咱露个笑脸嘛!
怎么着,难不成是害怕旁人瞧见您那后槽牙上还粘着些肮脏不堪、令人作呕的人血馒头渣子吗?”
当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降下时,钱铁头那颗原本锃亮的光头此时已经肿胀得犹如一颗熟透了的紫茄子一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郑三炮伸出他那粗壮的手指,指向城外那条蜿蜒曲折宛如长蛇般的火把长龙,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那些都是前来领取救济粮的百姓们吧?”
然而,一旁的周五斤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回答道:
“哪里是什么领救济粮的哟,他们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被迫卖儿卖女以求生存下去的可怜人罢了。”
说着,周五斤用手搅拌着眼前那口大铁锅里正在翻滚着的观音土糊糊,阵阵热气升腾而起,模糊了他那张憔悴而又无奈的脸庞。
“唉……这世道可真是让人没法活了啊!”
周五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就连那米行的掌柜都放出话来,说是只要拿出三斗米,就能换走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他的话语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上,让众人感到一阵窒息和绝望。
古之月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