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摸索着。
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铁皮青蛙,笑嘻嘻地递给古之月,说道:
“瞧,我在路上捡到的这个玩意儿,拿回去给大侄子玩吧……”
话刚说了一半,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酒,随后皱起眉头嘟囔道:
“呸!这西凤酒该不会是掺了马尿吧?怎么味道这么怪!”
门外闪过一群灰布军装的影子。
一队队补充兵反绑着,衣不遮体,面容憔悴,正往营地运。,
而押运的保安团正满口的河南话的脏话,骂着一个跌倒的壮丁,徐天亮眯起眼道:\"瞧瞧,新来的雏儿腿都在抖!\"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开春要练新兵,都是四川锤子,河南梆子...\"
古之月的酒碗顿在半空。
禁闭室铁窗的冰花突然在眼前炸裂——那夜徐天亮塞进来的不只是弹壳,还有张皱巴巴的《新兵编练大纲》。
\"周瘸子点名让你当教官。\"徐天亮转着空酒碗,\"说是带过税警总团的老兵...\"
碗底忽地映出个\"八\"字水痕,掌柜的正在擦隔壁桌的八仙过海雕花。
“这周拐子,尽放屁,我可看见了...看见了...这刚来的...兵...都是白丁,
跟海州军营的兵,能比吗?”
古之月喝的摇头晃脑道,
“你...怎么训练他们,立正...开步走...估计...都弄不明白,跟...这种兵去打仗,会...害死大家的!这...活...没法干!”
更夫的梆子声撞碎寒夜。
古之月抓起酒坛往江心亭走,残酒洒在雪地上像道带血的泪痕。
徐天亮晃着铁皮青蛙哼小调:\"正月里来是新春啊,家家户户点红灯...\"
西风卷来打更人的号子,隐约是川音混着豫剧的古怪调门。
古之月忽然攥碎冰凌:\"过几日校场见。\"
徐天亮对着天上的残月举碗:\"敬卢排长!\"
酒液泼进青砖地面上,二十响驳壳枪的幻影在波光里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