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念书的时候了……”
凌觅诗的声音如同夜风中轻轻摇曳的风铃,清脆而又带着些许惆怅。
然而,她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便突然从门口钻了出来。
只见小家伙戴着一顶可爱的虎头帽,眨巴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
“爹爹,给我讲讲打日本鬼子的故事嘛!”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一旁睡在隔壁房间的汪老夫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震得床板都似乎要跟着一起乱颤。
古之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一百次将调皮的儿子重新塞进被窝里了,但每次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凌觅诗尴尬的脚趾能抠出地缝来,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突然裹着厚厚的棉被坐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对了,厨房里好像还有半坛金陵春酒呢!”
说罢,她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匆匆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凌觅诗抱着那半坛酒回到了房间。
此时,窗外如水的月光洒落在院子里,地上堆积如山的柴火在月色的映照下宛如一座神秘的小山丘。
他们索性将这些柴火当作临时的酒桌,围坐在旁,享受这宁静的夜晚。
凌觅诗的脸颊被跳跃的火光照耀得愈发红润发亮,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目光凝视着远方,缓缓说道:
“从海州军营回来这么久,乐凌几天前才刚刚学会走路,如今……”
话未说完,她忽然被古之月嘴里呼出的酒气呛得咳嗽起来。
正当两人有些尴尬之时,院墙外远远地传来了更夫那沙哑而又熟悉的梆子声,一下、两下、三下……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爹爹玩躲猫猫居然不带我!”
一声带着哭腔的稚嫩控诉骤然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惊得那梧桐树上栖息的夜枭扑棱棱地飞起。
古之月小心翼翼地从草垛里探出脑袋,借着朦胧的月色,只见汪老板夫妇正高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映照出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小小身影,宛如一只被捕获的小兽。
而那位老太太则一边迈着小脚快步向前,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拐杖,嘴里念叨着:
“乖孙儿啊,快跟奶奶回去睡嚼觉啦,明儿给奶奶给你买甜甜的芝麻糖吃哟。”
与此同时,一旁的凌觅诗正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她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内心的慌乱,但脸上却绽放着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
“哎呀呀,你这儿子可真是比那日本鬼子还要难缠呢!”
就在这时,古之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小家伙紧紧搂入怀中。
他感受着孩子那冻得通红的小脚,心疼不已,连忙解开衣襟,将那双小脚小心翼翼地揣进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刹那间,万籁俱寂,唯有镇口远远地传来凌晨时分的第一声鸡鸣,悠扬而又清脆,仿佛在宣告新一天的开始……
古之月起床正准备继续劝二老尽快搬到汉阳去的时候,徐天亮突然出现,告诉古之月首都保卫战已经开打,休假取消,所有人尽快赶回军营,就匆匆坐上了返回浦口军营的小火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