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块石头里。
古之月静静地站在客栈门前,脚下已经有七个烟头被他狠狠地踩灭。
就在这时,那块漆色斑驳的“云梦居”牌匾下方,突然间蹿出一个头戴虎头帽的小家伙。
这虎头帽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依然鲜艳夺目。
只见这个近一岁的小男孩儿,正是古之月的宝贝儿子——古乐凌。
他手里高举着一把小小的木枪,气势汹汹地抵住了古之月的膝盖,奶声奶气地喊道:
“站住!缴枪不杀!”
厨房里,凌觅诗正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蒸笼走出来,准备给客人们上菜。
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不由得愣住了。
糯米的香气混合着她眼中的泪水,一起沾湿了那条蓝色的布围裙。
古之月还没来得及摘下头上的军帽,就被调皮的儿子一把抢了过去。
小家伙戴上比自己脑袋大两号的军帽后,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一不小心,他竟然一头撞进了柜台里,只听见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洒落了一地。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
听到声响,汪婆婆急忙举着鸡毛掸子从里面追了出来。
然而,当她看到古之月的那一刻,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
“小旺?你不是在海州吗?怎么今天回来了?难道你们也要来守这首都?”
一旁的汪老头子见状,连忙用手中的铜烟锅在柜台上用力地敲了几下,大声嚷嚷道:
“哭个啥?赶紧去温酒、炒腊肉!今天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凌觅诗一把抱起古乐凌对着古之月笑道:
“枣儿,快叫爸爸,这是你爸爸!”
古之月柔情的看着古乐凌,笑道:“儿子,这才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嘛!都可以走路啊!”
说完接过古乐凌拉着凌觅诗进入客栈,和二老一起叙起别离来。
二老和古之月一家三口,自从古之月结婚有了古乐凌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全家聚在一起吃饭。
吃完晚饭,古之月立刻严肃道:
“干爹,干妈,眼下首都保卫战即将打响,从这几月日寇作战经验来看,首都是守不住的,你们还是尽快去汉阳吧!”
汪婆婆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哪也不去,早几天大哥大嫂就来劝过我们,说首都守不住,让我们快点搬走,去
我们小小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谁打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小日本能把我们全都杀了?”
古之月立马反驳道:
“这几个月我在上海和鬼子干了几个月,鬼子什么德行,我还是知道的,他们残暴成性,那都是畜生,不能当成正常人来看!
我师傅一家就是死在鬼子的炮火之下的,为了以防万一,干爹干妈还是跟大伯他们一起走吧,这个客栈暂时关闭,等情况稳定了再开”。
汪老头接着说:“小旺,你不要再劝了,我们是不会走的,这一辈子就挣了这点家当,放弃太可惜了,倒是你媳妇和咱们的大孙子可以先走”。
汪婆婆吃惊道:“小旺,你说你这几个月去了上海?哪里打死打生的好几个月,你怎么没有跟我们说啊?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我要是受伤现在怎么能在家里和二老说话呢,”古之月故作轻松道,“二老还是听我的话,赶快走吧,一旦打起来,城里戒严就走不了”。
这时凌觅诗看着古之月,又转向二老笑道:“干爹干妈说笑了,之月常年不在家,只能我在跟前给二老尽孝,你们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也哪都不去。”
古之月听到这话,竟然无言以对了。
夜在那座深藏于时光之中的阁楼之上,那张老旧的木床发出一阵“吱呀”的抗议之声,仿佛在诉说着久别胜新婚的涟漪。
凌觅诗轻柔地侧卧在床上,如丝般柔顺的发梢不经意间扫过古之月的下巴,带来一丝痒意。
“乐凌过些年,也到了该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