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吗?” 我立刻放下相机,朝着正房喊。可等我话音落下,屋里的影子却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八仙桌,灰尘在从窗洞透进来的微光里飘着。
我愣了一下,快步走到正房门口,推了推木门,门是锁着的,铜锁上锈迹斑斑,看起来至少有几年没开过了。难道是我看错了?刚才取景框里的影子,明明那么清晰,蓝色麻布长裙的纹路,甚至头发垂落的弧度,都像是真的。
雨还在下,我靠在门框上,摸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7 月 12 日下午 3 点 15 分,拉什海旧寨第一座四合院,门楣有东巴‘护院’木牌,正房门窗紧锁,疑似出现视觉幻觉,可能与旅途疲劳有关。”
录音笔里传来我的声音,混着雨声,有点闷。我刚想关掉录音笔,耳边又传来那阵 “吱呀” 声,这次更清晰了,像是从院子东侧的耳房传来的。我转头看向耳房,耳房的门是开着的,门帘是深蓝色的土布,上面绣着纳西族特有的 “日月花” 图案,只是布帘已经褪色,边角也磨破了。
我握着录音笔,慢慢走到耳房门口,掀开布帘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 不是游客区卖的那种工业檀香,是带着点草木气息的、很古老的味道,有点像我在导师实验室里闻过的东巴香柏。
耳房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雨雾把光线滤得很柔。房间里摆着一张木床,床上铺着粗布床单,叠得整整齐齐,像是刚有人睡过。床旁边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东巴纸做的本子,本子旁边是一支用竹管做的笔,笔杆上刻着东巴文。
我走到矮桌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东巴纸本子。纸很薄,泛着微黄,上面用黑色的墨写着东巴文,字迹很娟秀,像是女人写的。我对照着背包里的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认:
“七月初三,阿爸说要把‘署’牌移去晒谷场,说今年雨水多,要请自然神保佑寨里的田。我跟阿爸说,昨天晚上我梦见阿姐了,阿姐站在井边,说她冷。阿爸不让我提阿姐,说阿姐已经‘归魂’了,不该再惦记。”
“七月初五,寨里来了外人,说要拆了旧寨盖客栈。阿爸和几个老人去拦,被推倒在晒谷场。我把阿爸扶回来时,看到外人的车碾过了晒谷场边的‘署’牌,木牌断成了两半。晚上我又梦见阿姐,阿姐的衣服湿了,头发滴着水,说她找不到‘归魂’的路了。”
“七月初七,阿爸发烧了,一直说胡话,说看到阿姐在井边哭。我去井边打水,看到井里有个影子,不是我,是阿姐,她朝着我伸手,说‘救救我’。我想拉她,可手刚碰到水面,就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井水好凉,像冰一样。”
本子写到这里就没了,最后一页的字迹很潦草,墨点晕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我合上书,心里有点发沉 —— 从内容来看,写本子的应该是寨里的一个姑娘,她的姐姐可能出事了,而且和旧寨的拆迁有关。可阿婆说旧寨是 “保存完整” 的,怎么会有拆迁的事?
就在这时,录音笔突然 “滋滋” 响了起来,不是我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哽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本子…… 你看到我的本子了吗?”
我猛地站起来,转身看向门口,布帘好好地挂着,没有风,也没有人。可那声音还在耳边,越来越近,像是贴在我耳边说:“我好冷…… 我的‘归魂’路,断了……”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了,砸在青瓦上 “噼里啪啦” 的,把女人的声音盖了过去。我握着录音笔,手心里全是汗,刚才的声音太真实了,不像是幻觉。我快步走出耳房,想离开这座院子,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晒谷场的方向有个影子,蓝色的麻布长裙,长发垂腰,正朝着我这边看。
这次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脸很白,嘴唇没有血色,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水雾。她朝着我抬了抬手,动作很慢,像是在求救。我刚想开口,她突然转身,朝着旧寨深处的那片树林走去,身影很快就被雨雾遮住了。
“等等!” 我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