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在她银饰上凝成细小的水珠。“雨季是石魂醒着的时辰,” 她往我碗里添了勺蜂蜜,“它们在石板上写字,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雨停的间隙,我们往密枝林走。被炸开的石墙处,新的石笋已从裂缝里钻出,嫩得像玉。墙面上,潮湿的石纹果然洇出奇怪的图案:三只展翅的鸟,嘴里衔着星星,翅膀的纹路与迁徙图上的金沙江支流重合。
“是‘神鸟衔星’,” 阿果抚摸着石纹,“古歌里唱,当年祖先迁徙时,有三只神鸟引路,把星星的位置刻在了石头上。”
石墙底部有处凹陷,形状像只张开的手掌。阿果突然想起爷爷笔记本里的插画 —— 那幅三个石笋的画旁,藏着个极小的掌印。她把手按上去,石墙竟微微震动,从缝隙里掉出块陶片,上面刻着半行彝文:“星落石生,水归其壑”。
“这是预言,” 阿依奶奶后来对着陶片占卜,“说当神鸟衔来的星星落在石林,被阻断的暗河就会重新流淌。”
夜里,我躺在竹床上,听着雨水敲打着石峰。阿果在院子里唱着新编的彝歌,调子像暗河的水流,忽急忽缓。我翻开笔记本,去年她写的 “石峰不倒,约定不散” 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是我的笔迹:“此心归处,即是石林”。
连续七天的雨后,天空突然放晴。夜里,阿果拉着我去狮子山顶,说要指给我看神鸟衔来的星星。她带着祖父传下的铜制星盘,盘面刻着撒尼人特有的星座图,与石墙上的神鸟图案隐隐呼应。
“看北斗第七颗星的下方,” 她调整着星盘的角度,“那里有三颗连在一起的星,撒尼人叫它们‘引路星’,正是石墙上神鸟衔着的位置。”
星光照在石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阿果突然指着乃古石林的方向:“你看!那三座剑峰的影子,和星盘上的引路星重合了!”
我们连夜赶往剑峰池。月光下,池边的石笋影子在水面拼出完整的星图,与迁徙图上的路线形成奇妙的对应。阿爸用竹竿测量水位,发现比去年下降了许多,池底的暗门露出半截,上面刻着与陶片相同的预言。
“暗河真的快断流了,” 他声音凝重,“去年考古队炸山时,可能震裂了地下的水脉。”
阿果突然想起迁徙图水晶版上的叶脉 —— 那些纹路不仅是路线,更像是暗河的分布图。她把水晶放在星盘中央,折射的光在石壁上投下流动的线条,指向密枝林深处的一块卧石。
“水脉的源头在这里,” 她指着线条的终点,“古歌说,那里有口‘回春井’,是神鸟饮水的地方。”
卧石上布满了掌印,大小不一,像是历代撒尼人按上去的。我们试着按去年石墙的掌印位置用力按压,卧石 “咔嚓” 一声翻转,露出个幽深的井口,寒气混着水声涌出来。
井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上面一行是阿依奶奶的笔迹:“阿依,1982 年立”,下图跟着爷爷的名字,墨迹已有些褪色。
“是他们当年发现的,” 阿果的指尖抚过两个交叠的名字,“原来爷爷和阿奶早就守护着这里。”
回春井深不见底,阿爸放下长绳,绳端系着的油灯能照见井壁的石钟乳,像倒悬的冰棱。“下去看看,” 他把藤编的吊篮推给我,“星图指引的,肯定不只是水源。”
吊篮下降时,能听见水滴击石的脆响,像谁在敲铜铃。井壁的岩层里嵌着贝壳,比之前在溶洞里见的更古老,阿果说这是远古海洋的遗迹,印证了撒尼人 “从海上来” 的传说。
下降约三十丈后,吊篮落在块平整的石台。眼前出现条暗河,水流虽缓,却清澈见底,河床上铺着发光的石英砂,像撒了满地的碎星。
“是‘星河’,” 阿果举着马灯,“古歌里说,神鸟把星星的碎片衔到这里,化成了河底的沙子。”
暗河尽头有座石砌的祭坛,上面摆着三只陶制的鸟形灯台,灯芯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松脂。祭坛中央的石匣里,藏着卷兽皮,展开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