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方。我把陶罐放在桥头的土地庙里,看见供桌上早已摆着两双小小的虎头鞋。
“每年七月七,还是会有人看见红灯笼。” 老人发动皮卡时,仪表盘上的里程数突然归零,“但只要锁还在罐子里,他们就出不来了。”
后视镜里,土地庙的门缓缓关上,门缝里透出一点暗红的光。我摸了胸口,那快红肚兜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剩下片灼烧般的刺痛。
车子驶上盘山公路时,车载电台又开始滋滋作响。这次传来的不再是戏曲,而是孩童清脆的笑声,夹杂着女人温柔的哼唱。我突然想起七巧村家家户户门口的红灯笼,原来那不是用来照明,是用来引路的 —— 引着迷路的外人,成为新的祭品。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竟是条陌生短信,附件是张老照片:民国三十六年的七孝村口,槐树下站着个穿红衣的姑娘,怀里抱着对龙凤胎,三个脑袋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像棵扭曲的槐树。
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明年今日,记得来换锁。
我猛踩油门,皮卡朝着晨光熹微的方向冲去。后视镜里,那座石桥正在雾气中慢慢隐去,桥板上散落的糯米粒,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无数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