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串用红线串起的铜钱。“您知道那村子?” 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里面的那些…… 到底是什么?”
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烟杆从颤抖的手里滑落。他指着我身后的方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回头的瞬间,看见那辆抛锚的车正缓缓向后滑动,后备箱盖已经完全敞开,里面黑压压的挤满了垂着脑袋的人影,白衣女人站在最前面,脖颈上的勒痕还在不断渗血。
“上车!” 老人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塞进副驾驶。皮卡轰鸣着冲出去时,我看见那些人影正从后备箱里爬出来,四肢着地的姿势像蜘蛛般诡异。
“七巧村…… 六十年前是叫七孝村。” 老人猛打方向盘避开路边的巨石,“那会儿村里有个规矩,每七年要选个童男童女祭槐神。”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铜锁,“那是锁祭品魂魄的,你拿的这枚,是最后一次祭祀时用的。”
车窗外掠过一片废弃的山神庙,墙头上的杂草里插着半截断裂的木牌,上面模糊的字迹像是 “七孝” 二字。“最后一次怎么了?” 我追问着,铜锁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我几乎握不住。
“民国三十六年,选了村长家的一对龙凤胎。” 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女人舍不得孩子,半夜放火烧了槐神庙…… 全村人都去救火,结果被山神爷收了去。” 他突然指向远处的山坳,“看见没?那片林子底下,埋着整个村子的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浓密的树冠间飘荡着无数红色的光点,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铜锁突然 “啪” 地弹开,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符号,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七月七。
“他们找了六十年,就等这一天。” 老人突然踩下刹车,皮卡停在一座石桥前。桥下的河水泛着诡异的绿光,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盏红灯笼,灯笼里隐约能看见孩童的手掌印。“你把锁带出来,他们就能跟着出来了。”
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的竟是我自己的号码。接通后,传来的却是自己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尖利:“来陪我们过节啊…… 妈妈说,新来的祭品要穿红衣。”
后视镜里,我的脖颈上不知何时缠上了条红布条,正越收越紧。石桥对面的山坡上,那棵老槐树竟凭空出现,枝桠间挂满了穿着红衣的人影,每个影子的胸口都插着把生锈的铜锁。
白衣女人站在槐树下,怀里抱着个面色青紫的男孩。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我的方向,无数只苍白的手从河水里伸出来,顺着桥板朝我们爬来。
老人突然将一个陶罐塞进我怀里:“把锁放进罐子里,撒上糯米!快!” 他抓起桃木扫帚冲下车,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扫帚挥舞的瞬间,那些攀爬的手纷纷缩回水里,却又很快重新涌上来,数量越来越多。
我颤抖着将铜锁塞进陶罐,刚要撒糯米,却看见锁眼里钻出的黑发正缠住我的手腕。罐口突然浮现出张女人的脸,眼眶里淌着血泪:“我的孩子…… 把孩子还给我……”
“她不是要锁,是要这个!” 老人被几只手拽住脚踝,眼看就要被拖进河里。他指着我胸口,“你昨晚从孩子手里抢的!”
我这才发现衬衫口袋里多了样东西 —— 块绣着鸳鸯的红肚兜,边角处绣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阿巧。
当肚兜接触到陶罐的瞬间,所有的嘶吼都消失了。河水里的手缩回水面,槐树上的人影停止了摇晃。白衣女人抱着男孩跪在树下,身影在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
“民国三十六年七月七……” 老人瘫坐在桥板上大口喘气,“村长家的女儿叫阿巧,那对龙凤胎是她的心头肉。” 他看着渐渐消散的白雾,“她烧庙不是要救孩子,是想跟他们一起走。”
陶罐里传来轻微的碰撞声,铜锁上的锈迹正慢慢褪去,露出底下刻着的两个名字:阿福、阿秀。
太阳彻底升起时,石桥对面的槐树和灯笼都消失了。河水里漂浮的红灯笼化作纸灰,顺着水流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