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在背后搏动，像有东西在皮下爬行。陆渊没去摸那符文，只是把九厄剑横在身前，剑尖轻颤，震落几粒尚未凝固的血珠。
下一瞬，天地翻转。
脚下的祭坛碎成光点，倒悬的星河如退潮般抽离。他没挣扎，任由那股力量拽着他穿行于虚空中的一道裂隙——这不是传送，是被吐出来。
落地时膝盖微屈，尘土扬起，又被一阵凌厉的剑风压回地面。
眼前是断碑残垣，满地剑刃如枯骨般插在焦土之中。远处一座断裂的通天剑柱斜插天穹，裂口处还残留着未散的剑意，割得空气嘶嘶作响。
剑冢。
他还没站稳，三道剑光已劈至颈侧、心口、丹田。快得不像傀儡，倒像是活人出剑——每一招都带着熟悉的节奏，起手微沉，收势不留余地，正是叶孤鸿的剑路。
陆渊侧身、拧腰、抬臂，九厄剑格挡两记，第三剑用肩头硬接。布条裂开一道口子，血渗出来，却没流下，反而在伤口表面凝成一层黑痂。
“来得正好。”他咧嘴一笑，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上。
背后那枚血色符文猛地一跳，一股灼热逆冲而上，直贯手臂。他五指一收，掌中空气塌陷，一道灰金色波纹自掌心炸开，扫过三具扑来的剑傀。
剑光骤然黯淡。
那些金属外壳开始剥落，露出内里扭曲的黑气——那是怨念凝成的形体，被强行塞进剑傀的躯壳。它们动作迟缓下来，关节发出锈铁摩擦的声响，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陆渊没追击。他盯着其中一具剑傀核心处缠绕的细丝——半透明，泛着暗红光泽，像干涸的血线。他认得这东西。
刚才吞下去的锁链残影。
“原来吃进去的，还能吐出来祸害人？”他冷笑，左眼银河纹路一闪，因果之线在视野中浮现。每具剑傀都连着一根断裂的丝线，源头指向地底深处。
他抬脚往前走，步伐不急，每一步落下，地面插着的断剑都嗡鸣一声，像是在回应某种频率。
忽然，前方尘雾散开。
一人背对而立，灰袍猎猎，手持断剑，正与七八具剑傀缠斗。那人剑法凌厉，每一击都精准斩在关节节点，动作干净得近乎冷酷。
陆渊脚步一顿。
“叶孤鸿？”
那人没回头，只将手中断剑一横，逼退两具剑傀，旋身跃至一块残碑之上。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可那眼神不对。
太亮，亮得不似活人，倒像是被什么点燃的余烬。
“陆渊。”那人开口，声音和从前一模一样，连语调里的冷意都分毫不差，“你终于来了。”
陆渊没动，手却悄悄按在了背后符文上。那东西又开始跳，一下一下，像是在回应对方的存在。
“你不是他。”陆渊说。
“我不是？”那人轻笑，嘴角扬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那你说，我是谁？”
风卷起灰土，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模糊的线。
陆渊忽然抬手，指尖一抹血痕划过掌心。他将血按在九厄剑脊上，低喝：“显。”
剑身裂痕微亮，一道黑链自剑中探出，悬于半空，如蛇般游动。它没有攻击，只是静静盘绕，像是在嗅探什么。
“你身上有锁链的味道。”陆渊盯着对方，“和我背上这个一模一样。”
那人不答，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你还记得偷天换日大阵那天吗？”他声音低了几分，“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没说完。”
陆渊呼吸微滞。
那人看着他，缓缓道：“你的剑，不该背负所有人的命。”
话音落，九厄剑轻轻一颤，却没出声预警。不是因为它不认危险，而是——这根本不是杀招。
这是心魔。
陆渊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曾接过叶孤鸿断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