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娘家看看吧。
"
她站起身,走到床脚拿起那个装着旧衣裳的小包袱,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决心。
不管妈是不是藏了什么事,不管陈飞打的什么主意,她总得弄明白些什么。
摸了摸包袱,走到门边,手指放在冰冷的门闩上,深吸了一口气。
门外的风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湿意,还有点泥土的腥气。
天快亮了,路总能走出去的。
院里的露水打湿了鞋尖,她却没在意,沿着巷口慢慢往外走
风从街角吹过来,掀起她的衣角。
阿末深吸了口气,不再回头,一步步朝着热闹的地方走去。
那里有回家的车,或许,也有能让她喘口气的地方。
巷子里早已热闹起来。
张婶挎着竹篮往早市赶,篮子里的空酒瓶叮当作响;隔壁的王大爷蹲在墙根劈柴,斧头落下的"
咚咚"
声震得地上的落叶都在颤;还有骑着三轮车收废品的,铃铛摇得"
叮铃铃"
响,嘴里吆喝着"
收破烂喽——"
。
每个人都脚步匆匆,为着日子奔忙,脸上带着烟火气的倦意,却也有藏不住的盼头。
阿末站在路边看了会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靠别人过活,终究是要看脸色的,与其在这憋闷着,不如自己找条舒心的路走。
一想到陈飞,她脚步顿住,瞥见墙角的柳树枝,伸手折了一根。
枝条柔韧,她却了狠似的,"
啪、啪"
几下折成好几截,随手扔进旁边的臭水沟里。
水面荡开一圈圈浑波,把那些断枝卷得歪歪扭扭。
阿末心里想道"
这好日子谁想过谁去吧。
"
她低声说了句,转身朝着前面的方向走。
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下脚,心里像堵着口气,"
陈飞,你就真的心安吗?"
早市时,摊档都支起来了。
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飘过来,阿末买了碗豆腐脑,就着两根油条慢慢吃。
胃里暖了些,走到电话亭,拨通了娘家的电话。
"
妈,是我。
"
"
阿末?这么早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妈那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
没事,我想回去住几天。
"
阿末望着远处蒸腾的热气,声音很轻,却很稳。
"
回来好,回来好,妈给你做你爱吃的。
"
妈在那头絮絮叨叨地应着,阿末听着,眼眶有点热。
挂了电话,刚站起身,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慌忙捂住嘴,转身冲到路边的树底下,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酸水呛得她眼泪直流,扶着树干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旁边就是家小门诊,阿末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听她说了症状,又问了年龄。
"
十七?"
医生推了推眼镜,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两圈,有点闪烁,没多问,只是从抽屉里拿了盒药递过来,"
按说明吃,要是还不舒服就再来看看。
"
阿末接过药,塞进裤兜里,没说话。
走出门诊,马路上的车多了起来,喇叭声此起彼伏。
她站在路边,看着这个待了快一年的地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些曾以为的"
好日子"
,原来就是这样的——没有尊重,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委屈和憋闷。
"
去特么的╳╳。
"
她低声骂了句,转身朝着更热闹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