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有些可惜,姑且留着了。”
裴长卿面无表情,今夜他的笑意格外稀薄,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有了这易容之法,那女人便被压了一头。
十年来,你所见的‘裴昭’,大多是我。”
“……”
裴长卿想起了自己出去金陵前的事。
“那时候也是您?”
皇后露出笑容,抬起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一切不言自明。
难怪。
难怪自己会觉得裴昭和皇后如此相似,还以为是夫妻相——结果是同一个人。
“可惜本宫常年忙于朝政,疏忽了用这个身份对你的关照。
你反倒更亲近那个所谓的‘父皇’……你可知,那女人与你那‘父皇’,曾差点要了你的命。”
“……哦?”
“韩崇岳叛变,本宫为了掌握兵权,带着易容亲自去了扬州,疏忽了你。
你独自待在宫中,那女人对你下了蛊毒,意图釜底抽薪。
若是你死了,有些事情……”
她皱起眉,不再多说。
裴长卿明白了。
原主为何会悄无声息地死在宫城——因为贵妃在皇后离开后,悄悄对其下了蛊毒。
原主并没活下去,而是五号穿越进来。
自己在金陵,为何会由沈凡安随行。
皇后不希望旧事重演,就让沈凡安随身护卫。
不过要说她真多么关心裴长卿的死活,也称不上。
死了一个裴长卿,她可以抱来第二个孩子,第三个,第四个……大齐皇室的血脉没了,但也就是没了。
反正她早已将其屠戮殆尽。
最多对皇后而言,计划受挫,有些麻烦。
只因那样她就无法顺理成章地杀死“裴昭”
,再扶裴长卿登基,自己垂帘听政——终究是少了一招后手。
这个女人,杀死青梅竹马、同床共枕的裴昭,以一己之力差点灭了大齐皇室,将权力牢牢握在掌心。
这些事情被她毫不避讳地告诉裴长卿,大概也还是因为那个理由。
如果没有她,裴长卿是无论如何坐不上皇位的。
而且,裴长卿还会被皇贵妃杀死。
这两个女人,一直以来,应该都在进行着某种隐秘的争斗。
真正裴昭死亡的事,知情者恐怕寥寥无几。
甚至可能只有死去的柳语棠、假裴昭、皇后和贵妃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