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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月间,他以一己之力,接连破获五桩命案、两场疫乱。
其间一桩涉盐私通案,牵扯锦衣卫、户部旧党等数方势力,案情盘根错节,几近搁置。
叶灵筠七日不眠,翻阅历书古卷,检视残骨,孤身走访五十里盐路,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成衣铺中,找到关键线索,一举定案。
起初,六扇门中人只道他是个不通世故的冷面书生。
可随着案案落定,众人目光渐变,语气中多了一分敬意,称他为“叶先生”
。
他素日寡言,对人冷淡,唯独面对尸体时,极尽谨慎。
每次检验毕,必焚香洗手,跪拜尸骨,神情郑重,眼中满是敬意。
是年腊月,乌纱巷血案起。
户部员外郎暴毙家中,仆婢死者六人,府中皆被封锁。
叶灵筠奉命赴案,踏入乌纱巷,目光扫过檐角残雪。
最先撞入眼帘的是刑部中直张太岳,他赤红着脸,对着紧闭的府门来回踱步,见叶灵筠到来,只匆匆抱拳便又将视线转回命案现场;
再往前几步,兵部中官莫沧溟立于暗影中,鹖服上的玄色纹路与夜色融为一体,正不动声色地与暗处守卫传递暗号;
而最后一人最是醒目——钦天监副使诸葛玄白衣胜雪,腰间星盘折射着冷光,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倒比巷中积雪更凉三分。
三人初与他言语未多,唯张太岳因案牵人命,见门中尸横几层,酒未入口便破口大骂,似与谁积怨颇深。
叶灵筠止步门下,仅凝目察气,旋即转入耳房。
约一炷香后持香符而出,道:“风门有异。”
诸葛玄闻言止步,立于巷前石阶处观气片刻,忽道:“这处生气交煞,未必是人为。”
张太岳闻言一怔:“鬼神之说?”
叶灵筠却不答,手中香灰一撒,指向中庭石井,“是井水引入室,形局自成。
方才探尸,府中婢女皆右眼溃烂,其状与‘青蚀’尸毒相合。
唯独户部员外郎一人,尸无外伤,面色如生。”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
是夜四人同查,至寅时方离。
案终虽归于“井水藏尸、煞气沾人”
,仍被人弹劾“妖言惑众”
。
叶灵筠由此见识官场风向之狠,亦觉身侧三人虽职异性异,却俱是敢言敢行之人。
数月后,再有宫中内卫旧人密函而来,言宫闱之内近月频现“逆气入脉”
者,所症似毒非毒,似蛊非蛊。
御医束手,竟有人建议设局炼丹引气,以驱宫中异脉。
叶灵筠未言语,只于夜深之时,坐于檐下焚香调息,手探怀中玄石,那石今日忽有温意如潮,指端一触,竟微光乍现。
他抬头看着天色,那夜乌云未起,星光淡淡。
耳边却隐约听得石中低鸣一线,仿佛有物将醒。
月色清冷,似清泉泻地。
茶楼后院,灯火疏疏,四人围坐石桌。
张太岳酒意已浓,放怀一笑,扯襟道:“叶兄你这般冷淡,三夜未眠仍行如常,我看你不是人,是哪家仙人转世,还是练了哪门子无眠功法?”
墨沧溟斜倚栏边,低笑一声:“他若是仙人,那你是什么?醉鬼成道?”
张太岳拍桌大笑,杯中酒水倾洒半地:“醉而能醒,方是妙道!
我不过借酒问剑,哪如叶兄,天不言自高。”
叶灵筠未语,只将手中石子从袖中取出,置于桌上。
那物原是不起眼的灰白石,表面粗涩,毫无灵光。
但落在月下,桌面似泛起一层极淡的纹动,波光不动声色地荡开,如水洇开墨。
诸葛玄神色一凛,伸手将石托于掌中,指腹才触,眉目便是一变。
“此石非凡,”
他凝声道,“内蕴四象之气,生克自成,不属山川地脉之物,倒像是——”
“天外之遗。”
张太岳一听,酒意散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