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问道:“你真的想为羊城百姓做事么?”
冯慧诗点了点头。
张钊大喜,说道:“好,如今林则徐大人要在羊城销烟,我正因为此事前往林府,不如冯妹妹和我一同前去吧。”
此时,冯慧诗垂不语,神色间似有难言之隐。
张钊目睹其状,心生惑意。
冯慧诗道:“我我没脸见林普晴,我们冯家对不起她。”
臭嘿道:“冯姑娘,你有什么话就给庄主说,他定能帮你。”
冯慧诗道:“那日我爹和穆彰阿密谋要害林家小姐,我和她素来交好,故那日我欲前去她家将这事告诉她,让她慎勿轻出,没想到我被奸人所掳,未克尽言其事,不知她现在如何,若是她真的惨遭我爹的毒手,就算我一辈子也偿还不清这血债了。”
张钊道:“既然妹妹有心将此事告诉林家小姐,那你一定和冯大人不一样,你是个善人,老天会保佑你的。
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在工庄见过林家小姐了,冯妹妹无需忧虑挂怀。”
冯慧诗心下大喜,问道:“真真的?”
臭嘿道:“冯姑娘,庄主是个好人,你信他定不会有错。
我在庄中还有柴要砍,先行一步。”
他给张钊一拱,骑马离去。
冯姑娘未及反应,见臭嘿远去,怔在原地,呼道:“你这个死臭嘿,回去再找你算账。”
张钊问道:“妹妹,你是不是喜欢臭嘿?”
冯慧诗闻言,遽然垂,面染绯色,眸光避闪,细声讷讷道:“我我才没有。”
张钊道:“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赶快启程,以免误了正事。”
行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林府,林则徐出门迎接,如临贵宾。
林则徐见冯慧诗还活着,大惊失色,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冯家小姐还”
冯慧诗给林则徐作礼,说道:“林大人,那日我爹派人欲将林大小姐抓去送给洋人,我想那歹人定是将我错认为林小姐,误被他抓了去,多亏了一位大哥救我,我才免遭毒手。
只是现在羊城见过我的人不多,我不死之事还请林大人代我保密。”
林则徐慢慢缓过神来,他深叹道:“那日冯大人半夜找我,要我兵救你,却未言及此事,今日听冯古方说这事情,才知冯大人是咎由自取。
不过冯姑娘以身冒险,肯只身一人来救我家小女,老夫甚是佩服。
冯小姐逢凶化吉,是件好事,为何不公告天下呢?”
冯慧诗拜拳,回道:“林大人,之前那个冯慧诗已死,此身如蜕,旧日形骸皆作云烟。
先父在时,晨昏定省,冬温夏凊,我已竭尽人子之诚,我爹死后,我已三叩棺前,亦无愧于孝女之道。
昔日范公置义田,惠及乡党;木兰代父征,名垂青史。
我虽女流,愿效前贤,重振家声,望林大人察吾诚心,许以自新之路。”
张钊道:“林老爷,冯妹妹这次随我前来,就是想弥补她爹犯下的错误。”
林则徐抚髯大笑,颔频频,意甚嘉许。
遂引二人走至大堂,即有婢女袅袅而来,执壶沏茗。
林则徐道:“上次小兄弟献策,以科举为名,集思广益,让不少纨绔子弟道出鸦片所在,如今我已收缴鸦片万箱有余,只是如何销毁,老夫还未想好。”
一旁的小丫头抢着说道:“不如将鸦片烧了,一了百了岂不妙哉?”
林则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张钊道:“鸦片焚烧的时候,烟雾弥漫,腾升四散。
若旁人误吸此烟,恐其毒入肺腑,染此烟瘾,实不可取。”
这时,冯慧诗道:“那干脆将这些鸦片埋起来算了。”
林则徐亦是微微摇头,张钊又道:“将鸦片掩埋,其毒渗地,污壤甚矣。
非但如此,若有洋人偷偷挖掘,复售于市,则贻害无穷,此法亦不可取。”
张钊续道:“销烟的方法怕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不知林老爷想在哪里销烟?”
林